第14段(1 / 3)

卻從沒見過這樣的情形。這些傷口每一刀都是為她受的。冒死替她殺人,五年來,他終究是什麼也沒有等到,隻留下了這些血。

包紮好,段靖月抖了抖上身卸下的衣衫,整理後又咳嗽了起來——這副身子哪裏是一個二一年華的年輕人該有的模樣。

“原來你這樣對丫鬟哪。”蕭伊一步步走近他,“難怪你會殺了她們。”

段靖月一怔,穿好衣衫,站起身來,朝蕭伊看去,目光一時間柔和下來,“我沒想到你會來。”除了看傷,蕭伊好像很久很久沒有來過這裏。

“我後天要主持神醫閣改選,要在湛碧樓裏住十幾天,你隨不隨我去?”白衣女子的口吻淡漠,目光輕巧地落在他的臉上,“江南堂,還需要若水她們,所以隻能是你跟去了。”這話語竟然透著一分生疏,畢竟她已經五年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了。

這一次去神醫閣,深入敵手,恐怕她還是替自己擔憂,紫袍男子微微蹙額,“為什麼要主持改選?”

“楊雨煙暫時還沒有那個精力。”蕭伊看向段靖月手中那一次就用完的藥膏盒,“她是一個特殊的病人,我不許你動這個人。”

段靖月徑自壓住喉間的癢痛,“那你也沒有理由幫天龍會,有危險。”

“楊雨煙很信任我,不會出事。她一定要我帶上一個人跟我去,如果不帶你的話,她會起疑心。”蕭伊不動聲色,每一個謊言於她都不過是雲淡風輕。

“是嗎。”段靖月沉默地扯了下嘴角,她總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會想起自己。

“我去。”紫袍卻依然是笑著,笑容裏沒有情緒。這種沒有情緒的表情一日較一日頻繁,五年前他的眼睛裏至少會有笑意,可是如今竟快枯萎了。

蕭伊似是不以為然,沉吟了片刻,道:“昨天你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一股藥味,蘇風也病了?”

“我不知道。”

“你既然不殺她,應該很關心她才是。”

這樣突如其來的話令段靖月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白衣女子。

“你是在勸我考慮她,不要被拴在你一個人身上是吧。”段靖月並沒有聽得蕭伊口吻裏有半點醋味,隻不過就像以往一樣將他推開她身邊,越遠越好,“你把我當病人一樣地治,我的病就是你,治愈就是離開你。”

他起身麵對著她,目光沉冷,“我就算喜歡蘇風,也隻是喜歡而已。”

“當初你也隻是喜歡我而已。”蕭伊抿了抿唇,“藥膏自己去藥房取,明天一早就出發了,你準備一下。”

段靖月緊閉雙♪唇,握緊拳頭,幾欲將自己的掌心掐出血——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他站起身,朝甬道快步走去,隻是一個低沉的聲音震動耳膜——薛明夕。

“薛明夕,少主。”這個聲音從他的房間傳出,由於是內息推動,隻有他才能聽清,其他人隻是聽見混沌的音色。他認得這個聲音,又是摩尼。

頃刻間,他頓住步伐,目送著蕭伊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拐彎處,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門緊閉。那長者白須駝背,站在書案邊,“少主……”

段靖月上下掃過他一遍,冷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少主,王毅軒到達秀州,召集了三大門派的掌門人,顯然不是天龍會內部的事情。少主,你該知道,這一定是關於劍妖或者血咒的事,是你該回去的時候了,王毅軒不是一個普通的對手。”祭司靜道:“血咒沒有您,怕是會在一夕之間覆滅了……”

聽到“覆滅”二字,段靖月一笑,“好啊。”

“少主……”祭司長歎一口氣,“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