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他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輕撫她的長發,蕭伊閉上眼,湊近他。
他咬唇看著她的模樣,過了片刻,在她耳邊輕聲問,“你幹嘛湊上來啊?”°思°兔°網°
蕭伊睜眼白了他一下,臉上泛著紅暈,“得寸進尺。”
清晨的風夾帶春日的寒瑟,鼓起袍子,段靖月牽著三匹馬,在門外靜默地立著。並肩而來的是一襲黃衫與白衣,兩個女子悠然走來,顏色無雙。紫袍男子扯起嘴角,冷漠裏有絲讚歎的意味,“真是好看。”
“誰好看?你姐姐還是我?”楊雨煙挑眉一笑,雖然氣息依然單薄,卻笑靨如花,在人前,她總是這般微笑。
段靖月隻笑不語,看了眼蕭伊,將一股韁繩牽了出來,“楊閣主,你的馬。”
黃衫女子愣了一愣,笑色倏忽暗淡,“我騎不了馬,能備馬車嗎?”
男子的目光依然停在蕭伊身上,她點點頭,“去駕一輛馬車吧。”話音一落,一身紫袍便牽走了馬匹,快步離開。每一次他步履過處都會有一陣風吹過般的勁力。
“你弟弟真聽你的話。”楊雨煙莞爾,話語卻由於氣息不足而斷斷續續,“和晏清待我一樣。哦,不,比晏清待我更好。他,至少會顯得有點孩子氣的委屈,你弟弟卻沒有。他叫什麼,名字?”
“蕭靖月。”
“很好聽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樣。”楊雨煙不禁多看了兩眼男子的背影,含著微笑。
似乎每一個女子都會多看他兩眼,幹淨的輪廓,星辰般的眼睛,與時而桀驁卻又陰鬱的神采,很讓人著迷。
蕭伊瞥一眼段靖月的背影,還有穿過紫衫裏頭的傷痕,這樣幹淨的臉,那樣可怖的身體。
重新走來的時候他親自駕來馬車,“姐,楊閣主,上車。”他挑了下嘴角,陽光在他的輪廓上勾勒了一道白色的光芒,交錯著明媚而又陰冷的氣質。
江南的春秋兩季總是分外迷人,清風筆墨,染綠眼前的景致,山一程,水一程,風蕭蕭,馬轔轔。
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駛著,約略用了半日的時間才漸漸靠近湛碧樓。
接近湛碧樓時,撩開簾子,隻見人潮擁擠的臨時診點,楊雨煙不禁歎了口氣。
“怎麼?”蕭伊瞥過那些中資之人,如觀草木。每一次臨近神醫閣改選,湛碧樓外都會搭建起各色的診點,參賽的許多大夫都想借以地理的優勢在改選之前讓樓裏的人聽聞自己,認識自己。縱然他們這幾日沒有見到楊雨煙半眼,也不妨礙他們繼續僥幸的期待。有些診點前還排起了十餘人的隊伍,那便算是花去數日,得到了一點回報。
“他們還是這樣。”楊雨煙在車裏坐了半天,也已覺得身體乏累,身子半倚,緩緩開口,“五年前上官閣主那一屆改選也有好多人這樣。我記得上官閣主把他們所有人的名字都記了下來。”
“然後通通不錄用。”蕭伊順接著楊雨煙的話,不以為然。
“你猜到了?”楊雨煙懶懶地一笑,“若是你也一定像上官閣主那樣做。”
“在這裏搭建臨時診點的人,十有八九有幾分小聰明,若有本事,我未必不要。”
“嗯。”楊雨煙笑笑,“不過我嫌他們吵。”
此時,馬車停在了樓前,紫袍男子翻身下馬,疏朗一笑,“蕭伊,楊閣主。”
兩個女子走下馬車,抬眼看向三層樓閣,緩緩朝樓裏走去。方才走出幾步,一陣“楊雨煙”、“蕭大夫”的呼喊便此起彼伏,刹那之間,臨時診點上的大夫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