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2 / 3)

“滾。”段靖月輕喝一聲,指向門外,“與我無關。”

“少主……”大祭司微微躬身,依然矗立在他跟前。

“哪一天你能去除我身上的血咒,哪一天我就管你們的死活。”段靖月咳嗽起來,“滾!”

“少主……”大祭司單薄的嘴唇微微顫動,搖搖頭,將外衣的風帽罩在頭上,淹沒在黑夜,毫無痕跡。

沉寂下來,段靖月腦海裏猛的閃過一絲訊息,連忙起身朝紫君閣走去,夜黑風高,風越來越猛烈,猛烈地十分蹊蹺,中心是紫君閣,化成一陣颶風,天雲變色,本來就是夜晚,厚重的雲被吹成漩渦狀,遮住雲上的月光,湧動不止!如果盤旋而上彙成中心的空洞,那麼十裏之內頃刻化成廢墟。

“該死的!”段靖月猛地推開蕭伊的房門,風吹得她睜不開眼,兩手在前方摸索著什麼,一襲白衫被吹成摧枯拉朽的白浪。他一把將她攬起,竄出房門放在空地,隨即一躍而上,隻見那個祭司的長發筆直地豎起,被長風拉扯成散發而出的白絲線群,黑衣如同鼓起的船帆,獵獵作響。

他不假思索,右手向前一揮,五汩血瞬間射出,徑直朝祭司的雙眸打去!還不待對方萎靡,他又倏忽竄至跟前,透亮的指甲嵌入他的喉管,插了進去,喀喇一聲,頭顱瞬間折斷。他扯住他的身子,很快就淹沒在黑夜裏。

“去死!”這個人以為自己會在他的威脅下妥協嗎,白癡!段靖月來到錢塘江外的荒林間,將這不成人形的祭司丟下,而後到江邊洗了手。

“薛明夕,少主。”耳邊出現一個聲音,模糊而熟稔,不是大祭司,是一個遙遠的聲音,他想不起來是誰。

段靖月回過後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他警惕地將四周掃過一遍,頹然坐在江邊——或許隻是幻聽。

片刻過後,他回到江南堂,蕭伊在門外等他,她或許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神色裏看不出是喜是憂,他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他已經盡力將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隻是蕭伊看到他時便折身返回,什麼也沒有說。

“蕭伊,你沒事吧。”他走上前,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裏,她周身冰涼。

“那是你的朋友嗎,他想做什麼。”蕭伊冷淡地回應,卻沒有掙脫,“這幾年你在外麵我沒管你,可是如果傷害到江南堂……”不待她說完,段靖月便道:“不會。”

“你好自為之。”蕭伊將他的手拿開,他感覺到她手的溫度,忍不住又把她抱緊。她沒有發作,隻安靜地再將他的手解開後回房。

他想起她也有恬靜的時候,從西湖回來的那些天裏,她恬靜成今天的事事皆非。

“靖月,喝粥了。”

“義父罰我麵對錢塘江思過,不能吃不能喝。”

“你哪有什麼過,這樣幾天幾夜不吃不喝還不如像霽一樣被驅逐走。”

“為什麼每一個接近你的人義父都要排擠?”

“我也不知道。”

“嗬嗬,這粥是你煮的嗎,怎麼這麼難喝啊。”

“哪有。”

“你喂我,我在這裏跪了半天,沒力氣了。”

“沒力氣,我煮完粥也很辛苦啊。”

“你辛苦什麼?”

“我替你辛苦啊。”蕭伊話音一落,他湊到她跟前,卻被推開,她清爽地一笑,“所以已經把你的辛苦辛苦完了,你自己喝粥。”

“你為什麼替我辛苦?”

“你說呢。”

“因為你喜歡我。”

“幼稚。”

“因為我愛你。”

“怎麼那麼肉麻,我喂你就是了。”蕭伊笑著將一碗粥喂給他,留給他一方絹巾,“明天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