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真相”(2 / 3)

“詹公私下裏又派了他的門生蔣相毅來將計劃秘密告知兩個兒子,因他們了解薛王行蹤,需要他們擇定行動的日子,確保行動時薛王一定身在王府,不會撲空。”

“蔣相毅?”?鄭楹驚呼。

萬舉點點頭,道:“此人是詹公門生,和詹沛郭滿早就認識,且交情不淺。不然為何詹沛明知蔣相毅腰斬令尊又淩虐令堂,卻還肯收留他為礎州效力,並為他百般遮掩?”

“是……他?!他是……”鄭楹再也站立不住,踉蹌兩步,失措間慌忙用手攀住欄杆。

“殿下如若了解他,應知道他武功之高,必不會僅僅是個兵部小官。”

“那他是……”

“淄衣侍、總使,”萬舉一字一字頓挫道,“他出自前任淄衣侍詹公門下……”

鄭楹還未從之前的衝擊中回過神,又被新的雷暴炸懵:“前任……詹盛是、前任總使?”

“正是,不然僅以文官身份,哪能降住淄衣侍?”

“好、好,你說下去……”

“是,蔣相毅既是出自詹公門下,自是和詹沛早年相識,且臭味相投,都是首鼠兩端之人——蔣相毅自不必說,詹沛原本忠於聖上,後因疑心詹公之死是聖上所為,為報父仇,便又回轉礎州,投身周知行麾下,引薛王麾下部眾為其父報仇……”

“不對,”鄭楹聽到此處,忽想起什麼,眼神一亮,連忙打斷道,“起初蔣相毅來投奔礎州時,詹沛曾捆了他嚴加詢問,此後才敢收留,可見必無交情!”

“殿下啊,您想必是糊塗了——詹蔣二人早年的確有故,後來詹轉投礎州,蔣可沒有啊!故而蔣去投奔礎州時,兩人已分屬不同陣營。詹沛投礎後最怕什麼?當然是知道自己底細的人!所以當他得知蔣來投奔,定然深恐蔣會兜出自己的秘密,自然要詢問一番,說是詢問,其實無非是威逼利誘,曉以利害,以確保其嚴守秘密。後來想必蔣十分安分、守口如瓶,兩人也就重修舊好,稱兄道弟起來。”

這番話,鄭楹略作思考便相信了——當年,詹沛不但帶了許多人手前去向蔣示威,還對自己嚴加防範,直言驅逐,不許自己旁聽他向蔣的問話!可見必是在討論不可告人之事!明明這麼明顯的心虛表現,自己竟多年不曾起疑,直到有人為自己點透!鄭楹閉上眼睛,心中哭歎:詹沛啊詹沛,你當年,到底給我灌了什麼迷魂藥?!

驀地,女子又睜開眼睛,眼神一亮,問道:“對了,在他知道他爹死之前,還曾救過我……”

“所以說他首鼠兩端——若不能十拿九穩確定自己所屬陣營,便一直兩邊下注,一麵為聖上效力,一麵也早早提防著聖上猜疑他一個在礎州居住多年的武官,才在薛王那邊也下了注,而殿下身為薛先王幸存於世的骨血,這樣珍貴的籌碼,自然要討好著些。”

“難怪,難怪他對我那麼好,那麼會引誘我,若即若離,把我吃得死死的,勾得我為他死也甘願……”鄭楹喃喃開口,仰天流淚,說完又怪笑起來。

“殿下、殿下莫非……”萬舉故作驚異狀,“莫非是嫁給了那詹沛?”

看女子痛苦不言,萬舉歎氣道:“那這就更明了了——他若不那樣地討好殿下、不娶到殿下,又如何能爬那麼快?殿下隻需想想,他一開始跟郭滿一般無二,為何後來卻天差地別?說來,我也不得不佩服你那夫君,他真可謂算無遺策,算計精明。殿下心思單純,被他這種狡詐之徒騙過也怨不得殿下,殿下切莫自責,畢竟,聽聞連弋州之主,也曾吃過他的虧。”

一聽見弋州,鄭楹不免想起了外公和舅舅的話,意識到兩方所言幾乎並無二致,心中更加采信了萬舉的話。

“那麼,案中下毒毒害護衛之人是誰?”鄭楹忽冷不丁高聲問道,這一問,她是知道答案的,有此一問是為提醒外麵的馮廣略專心聆聽而已。

“殿下早前的懷疑不錯,正是馮旻,是詹公在荇澤時收買下來的。”萬舉與馮旻沒有交情,對此並不費心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