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上的插銷估計年生久遠了。
外麵的風太大了,窗戶沒有幾下就開始搖晃,但後來的時候,搖晃的幅度就像是人在跳著彈力床,我還在床上發呆。
哐啷一聲,那兩扇窗戶終於脫離了束縛,彈出去,暴露在雨中。
狂風驟雨從窗戶打進來,把我整個屋子的空氣都充滿了溼潤的潮氣。
我連忙從床上跳下來,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急匆匆的跑到窗邊,風雨夾雜著枯枝敗葉,就像刀片一樣刮在我的臉上,我的心越發的急起了。
漆黑的夜裏,隱隱藏藏的黑影處處存在,就像是讓人發悶的墳墓。
忽然,一個白點就像是落了線的風箏,沒有章法的掉在了地上。
泡在了,淅淅嘩嘩的雨水中。
剛開始的時候由於這個白點出現的太突兀,搞到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是後來等我看清了那到底是什麼?這才驚呼出聲:“你怎麼了?”
我來不及從樓梯下去,直接站在窗上,也不管這裏是不是二樓,挺身就跳了下去,幸虧樓下除了芭蕉叢,還有一個大包子形狀的草垛,不然的話,我這幅身子骨肯定要被摔得七零八落。
我攜帶著亂七八糟的碎稻草,連滾帶爬的跑過去。
雨瞬間把我的衣服打濕,我激靈靈地打著寒戰,顧不上許多,我跑到那人的麵前:“君莫問你到底怎麼啦?”
我抓著他的一隻胳膊想要把他扛起來,可是,他突然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吐在了白色的衣袍上,天啦,我這是第二次看他這麼狼狽,雖然有雨水的衝洗,可是他的衣襟上瞬間染紅了。
我一邊幫他拍著背,一般把他像死狗一樣的朝屋裏拖,沒辦法,我……沒有多大的力氣,更沒有多大的膽子。
君莫問雖然練就了一副仙風道骨,可是他依然死沉死沉的,把所有的力量都向我身上輕壓,我差點沒有被他壓背過氣。
“喂?你撐著一點!”
君莫問對我從來都不會客氣。
就像是現在,雖然他是大神吧,可是這個落難的大神不如鼠,他現在可需要我幫忙啊,結果他把我當成了一個……起重機。
我懶得和他計較,我要回臥龍山還得靠他,當苦力就當苦力吧。
我說:“你能不能兩腳也開始用勁兒啊?”不然的話我一個人也拖不動你。
他配合著我,我們們兩個推推攘攘的,終於回到了屋裏,剛一進門,腳下就流了好大一攤水。
“誰叫你這樣出來的?”他陡然拔高了音量。
我望了一下全身上下,除了被澆透的白色裙子,沒有什麼不妥。
他的眼睛落到了地上,我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頓時不好意思的把腳朝裙子裏縮裏縮,因為我一雙白生生的小腳丫,正被烏漆麻黑的濕泥水弄的很髒。
“我沒來得及穿鞋都怨誰啊?你還好意思罵我?”
大娘跑出來披著一個小棉襖,連忙打斷了我們的之間的肝火:“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啦?”
我說:“沒事兒!”
大概君莫問的臉色確實不好,大娘關切的看著他。
我連忙解釋:“他就是走路走累了,我扶他上去!”
大娘“哦”了一聲,她說:“那這樣吧,我去給他熬一點薑湯,這麼大的雨,不然的話會感冒的……”
我心想,不讓這大娘做事兒她也閑不住。
於是說:“麻煩你了!”
我帶著君莫問,磕磕絆絆的爬上了二樓,推開房門,把他放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