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年,她仍舊清晰地記得當初自己奮不顧身撲上去為傅作翊擋槍,“砰——”地一聲過後,她便一直昏迷不醒,或是成天迷迷糊糊,待到完全蘇醒過來時,自己第一個看見的人便是父親。她孱弱地伸出手去想要攥住他的衣衫一角,想他可以像一個父親關心女兒一樣陪她說說話哄哄她,他卻冷漠地撇開頭去,雙掌一擊,門外便走進來一個身穿醫生袍的陌生男人。他漠然開口問:“藥帶來了麼?”那人頷首道:“都依您的吩咐準備齊全了,隻要下藥適量便不會真傷及到性命,最多隻是終身殘廢。”他冷哼一聲:“哼!傅殷山那個老匹夫,當初以兒子年紀尚輕為由不肯與我女聯姻,如今他在九泉之下萬萬想不到我女兒竟然敢豁出命去救他兒子,如此一來,他兒子便是欠了我們甄家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峻,低沉地開口道:“既然是欠了咱們恩情,那就幹脆讓他欠得更加徹底一些。小茜,你不是一直鍾情於他麼?爸爸如今便成全你,,假若你因為他終身臥榻,以他的性子,必定會娶你。”話甫一出,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母親說過一個男人即便不愛他的妻子,但一定會愛他的孩子。可這個男人他就是惡魔,他竟能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下狠手,他竟然忍心……她竭盡全力想要反抗,可是微微一動便會牽扯到背上的槍傷,她隻能瞪著一雙萬分驚恐的眼睛縮進那個小小的角落裏,他卻狠心地朝那人道:“讓傷口腐爛得更深一些,絕不能對女人手下留情。”

☆、【十二章】(1)誰今生命犯桃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第十二章】(1)誰今生命犯桃花

聖誕節一過,盛京便愈發的冷了,天地間如同罩在一個偌大的冰窖裏,凍得叫人四肢發麻。太陽還未完全下山,永邑大街的商鋪當行早早便關門了,唯有那醉生夢死的麗都舞廳依舊一派鶯歌燕舞,活色生香的景象。廳內偌大而寬敞,七彩琉璃吊燈姹紫嫣紅地一團一團瀉下來,全映在底下那張西洋圖紋的地毯子上邊兒,那紅木架子上置著的留聲機散出悠揚的洋文音樂,舞池裏一眼掠過,皆是形形*的達官貴人,那玻璃幾案上是晶瑩透亮的高腳酒杯,隻盛著半杯伏加特,四下裏綺麗得宛若人間天堂。

那鄭魏良從舞池中甫一出來,便看見甄景天正盤腿在沙發上抽著一根雪茄,他的臉在煙氣朦朧中辨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唇齒間皆是一片白霧茫茫,頭上那一頂灰白條紋禮帽斜斜地掩住了眉眼,肩頭攀著一隻細皮*的皓臂卻是極盡風騷。這位風情萬種的女子便是麗都舞廳的當紅交際花,鳳眼朱唇,楚女腰肢越女腮,貌若桃花,秋波湛湛更兼柳煙,真真正正一個天上尤物。

那女子伏在甄景天耳畔細聲耳語著什麼,竟引得他一口氣灌下了整杯黃湯,她莞爾一笑俯身過去便是一吻,連旁側的鄭魏良也對她的厲害手腕嘖嘖稱奇,正欲開口,卻見那女子又附耳過去,這一回他驀地收攏了戲謔的目光,將頭一偏,揚手便將指上的煙頭往她臉上狠狠一甩,冷哼一聲:“得寸進尺的女人,即便這世間所有女人都死絕了,你也別癡心妄想。”語畢便猝然跨開步去,那鄭魏良不明所以不由得急急跟上來,卻又回頭一瞥,見方才的女子癱在地上捂著臉細聲低泣起來,那右眼流著血汩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