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也不期望焦月季能幫上忙,沒有打攪她的興致,徑自上床盤膝而坐,開始驅逐傷口上的外來魂氣。
“一隻妖你個混蛋,居然把他給我寫死了!”焦月季憤怒地站起身,彭一聲將書扔在桌子上。正在心無旁騖療傷的嚴冬被這一聲喊叫擾亂了心境,從入定中驚醒,使得後背閉合的傷口再次裂開,悶哼一聲。
焦月季這才發現床上突然多了個人,而且肩頭鮮血淋漓。
焦月季手足無措地說道:“我,我不知道有人在,你怎麼受傷了?你等著,我去叫大夫。”
說著焦月季便紅著眼睛往出跑,嚴冬連忙喊住她說道:“別去,普通的大夫對於修行者造成的傷勢無能為力,這傷還需要我自己慢慢解決。隻要將別人打入我體內的魂氣驅逐出去,剩下的皮外傷在魂氣的溫養下很快就會好起來。”
“那,那我給你包紮一下。”焦月季說道。
“不用包紮,這點小傷對於我來說小菜一碟,不出兩天就能恢複得連疤都不剩。你就安心看書,隻要別打擾到我就可以了。”
焦月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慢慢坐回桌子前麵,心不在焉地拿著書晃來晃去。
嚴冬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再次入定療傷。他身上隻有兩處傷,一處是被龐五派來試探的刺客一道掌印擊中右肩,掌印上陰寒的魂氣順著肩膀侵入體內,幾乎要將嚴冬的五髒六腑凍結,另一處便是被青衣漢子的一道指印打中後心,指印看起來像是一門魂技,穿透力強悍,打斷了嚴冬一根肋骨,在後背留下一個洞,如果不是嚴冬體魄強悍,估計這一招就能洞穿嚴冬心髒,指印上附帶的魂氣猶如水蛭一般從血肉縫隙中鑽進去,不停地破壞著傷口周圍的血肉組織,使得傷口越來越大。
嚴冬對焦月季說得簡單,可實際上他不過是區區不惑境的修為,而擊傷他的都是洞察境的人物,單論魂氣的渾厚程度便比他強了不隻一星半點。
嚴冬調動體內的黑色魂氣,在經脈中流轉幾圈,在流轉速度達到極限之後,一鼓作氣衝向在後背肆虐的魂氣,然而甫一接觸,黑色魂氣便猶如撞在鐵板上,反而把自己衝散了。嚴冬並不氣餒,第一次隻不過調動了體內魂氣的三成,隻是為了試探這些外來魂氣的強悍程度。後背的傷口距離心髒不遠,那些外來魂氣還在不停向內侵蝕,所以嚴冬選擇首先治療這裏的傷勢。
再次聚攏魂氣,這次嚴冬調動起了體內七成的魂氣,在體內瘋狂運轉,隨後順著嚴冬意念所指,魂氣一往無前地再次朝著後背傷口處撞去。
“有用!”嚴冬明顯感覺到有一絲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外來魂氣被逼出傷口,如果不是得益於嚴冬神念的強大,還真發現不了。
幸好侵入體內的魂氣數量有限,猶如無根之水,驅逐一點便少一點,而嚴冬卻可以不斷地補充體內消耗的魂氣,嚴冬靜坐了一會兒,大風起兮和般若心經雙管齊下吸收魂氣,很快就將消耗的魂氣補充回來。隨後嚴冬不再留手,運轉起體內十成十的魂氣,全力朝著後背傷口部位肆虐的魂氣衝去。
嚴冬廢除修為之前的境界遠遠高於現在的境界,所以他的經脈寬大粗壯,將不惑境的魂氣容納在內,看起來就像旱災時節的河道,寬闊的河道中隻有窄窄一條細流流過。所以嚴冬可以盡情地催動魂氣,將魂氣運轉得越來越快,根本不怕經脈被撐破。
在體內流轉了數十圈的魂氣,攜帶著恐怖的速度撞上了那些外來的魂氣。
“嘶……”嚴冬齜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氣,後背的傷口非但沒有愈合的趨勢,反而再度撕裂了幾分。他光顧著和體內外來魂氣較勁,卻全然忘了兩股魂氣衝撞的戰場是在自己體內,雖然這次一下子就驅逐了肉眼可見的一股魂氣,卻也被混亂衝撞的魂氣加劇了傷勢。看了一眼,幸好沒有衝撞到心脈,嚴冬這才鬆了一口氣。倒是這一聲將焦月季嚇得不輕。
不過嚴冬也有了新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黑色魂氣具有特殊的吞噬性,在接觸的時候有一絲外來魂氣被黑色魂氣同化了。嚴冬再次聚集魂氣,這次不再暴力衝撞,而是用黑色魂氣將那些外來魂氣層層包裹住,果然,那些外來魂氣一點一點地變成了黑色,融入了嚴冬魂氣的大部隊中。
原本以為需要兩天的療傷,隻花費了一晚就結束了,嚴冬站起身摸了摸恢複如初的肩膀和後背,臉上卻沒有一點喜悅之情。這黑色魂氣越是神奇,越發證明自己體內那個藏頭縮尾的家夥的強大,有這樣一個強大到自己一籌莫展的家夥寄身在體內,嚴冬一刻都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