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嚴冬換了一身夜行者,將守了一夜趴在床沿睡著的焦月季搬到床上睡好,朝門外走去。
“你鬥不過他們的。”焦月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那個瘦削的背影。
嚴冬轉過頭,笑著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放心好了,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還不被我放在眼裏。”
“你傷剛好,就不能晚點再去嗎?”
嚴冬打開門,用身子擋住寒冷的夜風,背對著屋內說道:“他們還在不厭其煩地試探我,要出其不意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昨天的事我本來就沒做幹淨,再晚幾天他們就會有所警覺了。你安心睡覺吧,等天亮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說完嚴冬關門離開,留下焦月季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閉著眼回味了一陣,焦月季笑著說道:“何必和我說這麼多?原來你是如此溫柔的人。”
監察司七年沒有人氣,庫房中的刀劍早已鏽蝕嚴重,隻有寥寥幾把刀劍因為防鏽油塗得比較厚,目前還算能用。嚴冬找了兩把刀鋒依舊鋒利的長刀背在背上,從監察司正門走出。
正門外的台階下蹲著兩名乞丐,嚴冬知道這是嶽學治他們派來的眼線,平時這樣寒冷的夜裏隻會留下一個人盯梢,此刻剛好到了換班的時候,另一名乞丐走到同伴身邊,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看到嚴冬走了出來,一屁股坐下,低著頭,看似兩個乞丐靠在一起睡著了。
嚴冬可不管他們裝得多像,有沒有露餡,隻是在路過的時候刀出鞘再歸鞘,兩顆大好頭顱便滾落在地。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隻要你沒有走出晉陽城,不論你藏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嚴冬像個耍雜技的一般蹲在床尾的木框上,盯著對麵的左川說道。他首選左川就是因為這個人不願意和嶽學治龐五等人勾結,春花街被他打理得猶如鐵桶一塊,不論發生多大的事,都不會泄露到外麵去。
左川如果沒有膽氣,就不會僅憑春花街這點微薄的家底就能和嶽學治等人平起平坐,所以盡管嚴冬此刻就將長刀插在他的兩腿之間,長刀上的血水染紅了被單,他還是不慌不忙地說道:“沒想到董大人童心未泯,不光喜歡偽裝成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來騙人,還喜歡半夜跑到別人家裏玩捉迷藏。”
“大哥!”兩名充當護衛的修行者聽到了屋裏人說話,這才後知後覺地衝了進來,後麵又有更多人聽到動靜趕了過來。嚴冬拔出長刀擱在左川肩頭,使得那些人不敢衝上前。
嚴冬很直接地問道:“像臣服孫大人那樣臣服於我,如何?”
左川笑著搖了搖頭,正要張嘴說點什麼,結果嚴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刀背敲在左川頸部,然後扛起昏迷的左川就走。
“該幹什麼幹什麼,如果你們表現不好,也許你們的大哥就回不來了。”嚴冬對那些堵在門口的漢子們說完,分開眾人走了出去。
那些漢子也是義字當頭,生怕傷著左川,沒有一人敢出手,眼睜睜地看著嚴冬施施然離去。也沒人跟著,怕嚴冬一怒之下殺了左川。
隨後嚴冬來到了一家招子上畫著骰子的樓後麵,用神念觀察了一下樓內樓外的所有人,皺著眉頭取舍了許久,最後一咬牙抬腳踹在麵前這堵牆上。
龐五就位於這家賭場最深處的房間裏,房間隻有一道門,連窗戶都沒有,通往這間房間的通道兩旁有許多包間,每個包間外麵都有人把守,此時是淩晨,賭場都打烊了,嚴冬如果從正麵進去無疑是告訴別人自己不懷好意。
腳上包裹著黑色魂氣,就算三層牆壁都能一腳踢穿,然而嚴冬這一腳並沒有破入龐五所在的房間,僅僅踢斷了一根木板。嚴冬這才知道牆上的木板並不是普通的木板,甚至比起鐵板都不差了。
當嚴冬再次踢斷兩塊木板,探身進入的時候,龐五早已光著身子朝門口跑去,而聽到動靜的護衛們也破門而入。
嚴冬扔出一把長刀,試圖阻攔一下龐五的步伐,然後縱身而起,要在龐五與護衛彙合之前抓住他。
然而衝進來的護衛中有一名年老修行者,那人一腳踢在身旁的凳子上,凳子便呼嘯著朝躍起的嚴冬飛來。嚴冬不躲不避,雙臂高舉然後砸下,雖然直接將凳子砸成了碎屑,但附帶了魂氣的凳子也減緩了嚴冬的速度,就這麼一耽擱,龐五已經躲到了護衛們身後。
“好你個董岩,我就知道你突然跑到晉陽城當監察司司長不懷好意,你果然隱藏了修為!說,你到晉陽城到底有什麼企圖?”龐五扒下一名護衛的外套,一邊穿一邊從護衛身後探出頭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