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杜晚棠和杜蕊不甚愉快的道別,鬱禾一路的低氣壓。還未去夕殿,就打道回府。
手裏捏著的名片有些濡濕,都已是深秋,都不知道她手心的汗水從何而來。
她當然記得杜晚棠和杜蕊,可是一段時間不見,他們的樣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們長得眉清目秀,都是上等容姿,沒有整容的必要吧。難道是和顧念青以前當丞相的時候一樣,為了某些原因,而戴了人皮麵具掩人耳目。
回宮之前,鬱禾千叮嚀萬囑咐他們三個,不許把這件事情告訴顧念青。她要親自興師問罪,總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裏怪,一定是顧念青對自己隱瞞了什麼事情。
到了皇宮,臨近晚膳時間,鬱禾就幹脆在飯桌前等著顧念青的到來。
可惜她沒等到,顧念青因為朝中的事情絆住了腳,一時趕不回來。
顧念青是不知者無罪,可鬱禾這邊是越想越覺得蹊蹺。草草吃過晚膳,送榆水回房間。就到顧念青的必經之路,守株待兔。
秋月明朗而皎潔,讓鬱禾在院子裏踱步有了幾分情趣。她的影子被拉的極長,瘦瘦長長的像一個竹竿。無數次的切斷泛有鵝蛋黃的地麵,又無數次的修複。
“鬱禾在這裏賞月嗎?”自打鬱禾不認識自己之後,葉白也就沒叫過她小鬱兒。
“師兄。”鬱禾驚覺有人,清澈月光下是身著白衣的師兄。幾日下來,這人在皇宮之中的地位似乎並不比顧念青低。而且她常看見兩人單獨交談,一對璧人的曖昧舉動會讓鬱禾懷疑他們之間才是有真感情。
如果他都空閑下來了,顧念青也該回來了吧,鬱禾禮貌笑著:“算是吧。師兄,念青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還早著呢,西桑的事情遠比想象中的困難。”他雖然這樣說著,語氣卻是風輕雲淡臉上的笑容是無法掩飾的,“怎麼,鬱禾有事情找他?”
“嗯,有些事情想問一問念青。”她一無所知的活著,越來越像一張白紙。
葉白瞥了一眼鬱禾,大笑道:“鬱禾,原來你也會這樣小心翼翼。”
識人心思的本事真是令鬱禾佩服,師兄好像非常了解自己似的。難道他們相識很久了,或是他在暗中觀察自己很久了?
這次她是有些恐懼,要是顧念青說了一個很可怕的真相告訴自己,她不知道能否承受。長公主雖然沒有出現,但她卻更加的了解長公主的生活。那些瑣碎的一閃而過的片段,更加豐富長公主的形象。
她生怕有一日,她和長公主就融合在一起,她再也不是原來的鬱禾,無法純粹的喜歡顧念青。
“鬱禾,你是發現什麼了嗎?”葉白拋磚引玉,平靜如水的口吻讓鬱禾猜不透他的心思。
“師兄是想對鬱禾說什麼嗎?”
“隻是想說,你可以相信一下周圍的人,沒必要將所有的事情自己扛著。”
她憑著直覺,不敢相信師兄是會說出這樣安慰話語的人。即便不是很了解,可是他還是可以信任的吧。否則顧念青也不會這樣放心的讓他接近自己,還與他商量朝中之事。
鬱禾輕聲問道:“師兄,你可認識杜晚棠?”
“知道,但沒見過。”葉白似是感慨,“那杜晚棠可是難得一見的人才,攻取南梧要是有他的幫助,半個南梧便是唾手可得。”
“今日在街上,有人自稱杜晚棠,我見他不像是在撒謊……”鬱禾皺眉,不曉得該如何組織下麵的語言了。
葉白喟歎道:“念青說你冰雪聰明,還真是瞞不了你。”
通過師兄之口,鬱禾才知道自己失憶這件事情。她有些震驚,明明她的記憶是完整的,從孩提時的玩具大戰,到穿越異世的驚心動魄,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怎麼可能會失憶呢?
她記得顧念青是她的愛人,她記得季慈兒是同為穿越之人……這些信息都混雜在腦海之中,哪怕沒有條理的排布,但卻是銘記在心的東西。
“我並沒有丟失過去。”鬱禾斬釘截鐵地說道。
葉白悠悠問道:“那你可願意以身試探?”
試探什麼?
“看那念青有沒有騙你。”
“念青絕不會欺騙我,我也不會懷疑他的心意。即便他真的有所隱瞞,也一定有他的理由。若是我問,他一定會告訴我。”她了解顧念青,他是那種一旦認定某個人,就絕對不會有二心的人。自己惹毛過他那麼多次,他隻是更加縱容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