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鬼魅似的眯著眼睛,稀稀疏疏地綴在天鵝絨樣的夜空。 夜風習習,樹影婆娑,偌大的皇宮安靜如眠。殘月無光,隱晦地躲到雲朵叢中,
顧念青一行人是從側門進入皇宮的,因此並沒有驚動許多人。
得知他們要回來的人也都是早早的候在大廳之中,五人有幾分忐忑不安的踱步的,有事不關己喝茶的,有滿臉肅然的站立著,各具形態。
最先走進來的是顧念青,他目光一掃,笑道:“白蝴蝶,熬夜傷身,你不必為了接我錯過你的美容覺時間。”他記得自從季慈兒向他們論證了美容覺的理論,葉白和師父總是早早的睡覺,雷打不動,除非有特殊情況。
“我是來等小鬱兒的,和你沒有半點關係。”葉白回笑著,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一眼就瞧見顧念青身後的鬱禾,以及鬱禾身後的榆水。兩人都披著風衣,雙頰有冷風吹起的紅暈,神態自若地跟著顧念青。
季慈兒有些不是滋味地走到鬱禾麵前,輕輕地試探性問她:“鬱禾,你知道我是誰嗎?”
鬱禾抿了抿唇,下了馬車之後,夜風有些冷意,吹在臉上有些難受。剛進屋暖和一點,就有一個長相很漂亮的女孩子到自己麵前問自己,弄得她一頭霧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請問小姐是誰?”
她沒有一點兒說謊的樣子,完完全全見到陌生人的謹慎和生澀,連水秀的身份也不是。季慈兒欲哭無淚,葉白到底對鬱禾做了什麼手腳啊。
鬱禾看她麵露怔愣之色,輕輕拉了拉顧念青的袖子,悄聲對他說:“念青,是你的朋友的話還不趕緊介紹一下。”
可是這要怎麼介紹季慈兒的身份呢。
屋內一陣寧謐,都無法置信地看著鬱禾。
她有些不知所然,視線迅速地環視一周,笑道:“慈兒,你站在那裏做什麼。”
被叫做慈兒的人實際是水秀,她硬著頭皮走來上來,勉強浮現一抹笑容,求助似地望向主子。她要是回話,要怎麼稱呼鬱主子才是。
看他們難以回答,鬱禾猜想這人的來頭一定不小,竟然會和“季慈兒”一起等她。鬱禾不由得又問了一遍顧念青,“我要認識她嗎?”
顧念青正欲說話時,葉白一把拉過季慈兒,衝著鬱禾說:“這是我的新婚妻子,小鬱兒不認得是正常的。”
遠遠比鬱禾不記得自己更加驚訝,她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葉白,不自禁黯然垂眸。
“你又是誰?”鬱禾眨著睫毛,身體暖和多了,便解下披風放在手上。
葉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她竟然連自己也忘記了。
顧念青伸手握住鬱禾的手,輕輕解釋說道:“他是我師兄。”鬱禾的情況遠比他預料的要嚴重,是因為長公主的她體內的緣故嗎?
“你除了葉白之外,還有其他師兄弟?”鬱禾好奇地打量著眼前之人,長得真好看,“榆水,你看這個人的皮膚和你一樣白,你以後也會長得很漂亮的。”她忽然扯開話題,對榆水說道。
這是榆水第二次見到葉白,他記得當時自己在客棧時,他猛然將自己抗在肩上去見鬱禾的事情。因此有些對他心生畏懼之情,可鬱禾又說自己可能以後會和他長得一樣漂亮,不由得大著膽子看了他幾眼。
總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
“榆水,還好你和念青長得不像。”鬱禾捏了捏他的臉頰,旁若無人地說道。
“鬱禾,你先帶榆水去休息,我和他們有事要談。”顧念青趁機想要支走鬱禾。
她鬆了顧念青的手,在“季慈兒”的帶領下去房間休息。
鬱禾走後的幾十秒裏,在場之人皆是安靜無言,每個人都心思百轉,不知從何說起。他們每一個人都與鬱禾有著共同的記憶,然而如今被鬱禾單方麵的生生地抹去,放在誰身上都不好過。
人一輩子或許得不到什麼東西,臨終之前所能擁有的也隻是自己這一輩子的回憶而已。可是鬱禾這樣的情況算什麼,殘缺的不完整的東西怎能被接受。
有夜風吹進屋內,那開啟的門都因鬱禾的反應還沒有來得及關攏。
齊雲踏了進來,轉身將門關上,悄無聲息地走到山明的身旁。兩人打了個照麵,都靜等顧念青的解釋。
“鬱禾的情況你們都看到了,我也不想再說明什麼、”顧念青在上位落座,元圓為其倒了杯茶,手有些微顫,以至於有水珠濺在華美的布桌之上。
可見,震驚是暫時無法被他們消化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