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折回去,而是另開一條道路,齊雲帶著他們沿著海邊趕往靖城。
月黑風高,靖城皇宮燈火通明。
因為真正的一國之君即將在今晚回歸。
季慈兒仍是有些擔憂,她對正收拾東西的水秀說:“要是鬱禾還是把我們兩個認錯了,我豈不是要服侍她?”
這其實不是季慈兒考慮的重點,而是覺得失憶就失憶,怎麼弄成記憶錯亂了。這個可比完全把人忘記要麻煩的多,也不知道葉白當初配藥的時候有沒有分心加錯了劑量。
“當時候讓元圓去伺候鬱主子就好,二小姐就不要過慮了。”水秀把季慈兒擺在圓桌上的繁多藥材終於理清楚了,“出什麼事情,主子會拿主意的。”
安慰季慈兒,也安慰自己。
“我還是去找一下葉白。”依舊不能放心的季慈兒,擱下手頭的事情,朝葉白的住處走去。
剛邁進門,就看到山明正板著臉眼神裏卻透露著生死不如的痛苦。大臣們剛剛散去,他還是一臉僵硬地裝著顧念青的樣子,坐在書案前,一動不動。
葉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肌肉緊繃地像石頭。他不禁搖頭,都這麼久了,山明還是老樣子。不過,看著他勉強地學著顧念青的笑容和語調,還真是可樂的一件事情。
“念青哥哥今晚就到,山明你就可以脫離苦海了。”季慈兒不忍再捉弄山明,他本就不愛笑不愛說話,結果這段時間天天笑上十幾個時辰,不崩潰不死機是不可能的。
山明騰地起身,語調裏還殘留著顧念青的風格,“葉白公子,二小姐,山明先退下了。”他搖擺不定地走出房間,背影讓看者傷心聞者流淚。
“藥喝了?”葉白微微抬眸,僅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她又不是鬱禾,生病自然會乖乖地喝藥,您老人家不至於每日必問一遍。要是她假裝說自己喝完了,他又能怎樣。
自從對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豁然開朗之後,季慈兒不再與他有親密的舉動,每日僅是見一次麵讓他把脈看病。兩人客客氣氣地像是純粹的醫者和患者,如外人般相處。即便心中隱隱作痛,卻還是咬緊牙關不肯放鬆。
“嗯,我是來問鬱禾的事情。”季慈兒開門見山。
葉白在磨墨,卻在聽到季慈兒的話時手心一抖,硯台竟然應聲而裂。
“我說過了,不想再重複。”
“鬱禾的事情你最清楚,我就是想再確認一遍而已。”季慈兒聽出葉白話語裏的不快,輕輕說道。她想要為鬱禾配製解藥,所以要知道葉白給鬱禾的藥裏放了什麼。雖然葉白說了一些,卻還是不全麵。
“青狐狸是不會讓你這樣做的。”葉白揚聲說道,“你就不要想了。”
“為什麼不可以,難道要鬱禾忘記我嗎?”季慈兒反駁著。
季慈兒不明白葉白的一些行為,仿佛他對自己隱瞞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他們三人,或者說是他們兩人之間不應該有巨大的鴻溝。葉白一直知曉自己的心意,但並不會妨礙到他們的交流。
然而,在不知不覺中,她似乎被葉白遺忘在另一個世界,並在她的世界築起高高的牆壁。她所知道的東西,也都是葉白篩選過的可有可無的信息。
葉白的指尖粘了墨,讓他有些不悅,“你對鬱禾來說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記不記得又有何幹。”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忘不了顧念青沒關係,隻要忘記季慈兒就好。他也不清楚自己能夠留鬱禾多久,總之,一切障礙都要被掃平,他決不允許有意外的事情阻撓自己。
“她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們還是共同來自一個世界的,即便鬱禾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也要為她著想。”季慈兒擰著眉頭說道,她和鬱禾的關係葉白又不是沒有看到,他在諷刺什麼,“況且她比你要有情的多。”
她好死不死加了一句,卻也是自己的真心話。這麼多年來,她不曾見過葉白對人付出真心,玩世不恭的態度對待所有事情,包括她和顧念青。
耳邊生風,季慈兒被葉白重重地推到在桌子前。染了墨的手指緊握季慈兒的下巴,力氣之大,將那墨跡印染在季慈兒的臉頰之上。
季慈兒詫異的抬頭望著葉白的雙瞳,他是對自己趕到不耐煩了吧。緊咬著唇,不甘示弱的盯著他。無理的是葉白,是他先挑撥鬱禾和自己的關係。
“不知情的家夥就乖乖閉嘴。”葉白的麵色有薄薄的寒意籠罩。
這似乎是葉白少見的惱怒,季慈兒不明其究,仍是說道:“不知情又怎樣,我又不是神什麼事情都會知道。你又不告訴我,罵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