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發又變回淺褐色,在那天的宴會上紀西羨帶著夏子虛來了,那大概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相攜出現在這種場合,她的手挽在他的臂彎,笑容隻能用燦爛來形容,大庭廣眾之下的咬耳朵,真難為紀西羨居然也能做得出來。
於是所有人幾乎都相信他們應該是很美滿的,門當戶對,又同是天之驕子,怎能不叫人羨慕。隻不過後來夏子虛丟下紀西羨一個人跑到外麵,他那時又正準備從一段小鬧裏抽身,而好巧不巧地出現在他麵前時就變成了是和季晴川一起。
他的目光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變得快,說出的話也有點冷,夏子虛依舊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樣,麵對他可以說是直白的話依然可以做出不動聲色的挑釁,他早已見到出來後就一直站在花藤下看著夏子虛的紀西羨,而她背對著紀西羨,自然看不到,在她轉身後又定住的那一刻,他忽然就生出一種後悔的感覺。
本來就毫無根基的婚姻,他這樣做,似乎弄巧成拙。
愛情,能支撐多久呢,更何況就目前看來還隻有紀西羨一個人的愛在支撐。
後來他們應該是在冷戰,那段時間,總是盯著坐在會議室首席位置上紀西羨沉沉的眉眼,他都覺得累。連他這個局外人都認為冷戰的時間有點長,而這期間還發生了季晴川那檔子事,應該是屬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周啟回隻感到啼笑皆非,著實猜不出連紀西羨都不會輕易愛上的夏子虛,當年是怎麼能對待季晴川如癡如狂的。
那幾天他的右眼皮又開始跳,頻率讓他這個不信邪的人開始有幾分信命,隻不過季晴川似乎還充當了他們之間的潤滑劑,因為他們居然奇異地和好了。
隻不過周啟回的右眼皮一直沒有停止跳動過,那天中午他們幾個朋友吃飯,紀西羨坐在陽光最充足的位置,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幾乎可以當殺人武器使,一直泛著細細碎碎的光芒,簡直是要生生地晃花人的眼。後來他大概是喝到微醺,偏頭用手支著腦袋,模樣懶散卻又讓人覺得他心情十分不錯。
甚至自從夏子虛出現後就甚少對他和顏悅色的紀西羨居然還朝他微微笑了下,周啟回頓時像是受了驚嚇一樣地抓著椅子後退了一點,可惜他沒能完全退開紀西羨笑容輻射的範圍,而且角度還偏了那麼一點,於是就從紀西羨由於動作而開了幾分的領口,見到了一枚似吻痕又似抓痕的暗紅印記。
然後他眼皮跳得更厲害了些,還在舌尖打轉的紅酒餘味頓時變了感覺,他隻覺得不可思議。連手中的酒什麼時候喝完他都不知道,甚至還將個空杯子遞到了唇邊,卓揚伸手攔住他,眼裏的意味也是不明,但他知道一定不止他一個人看到了。
因為謝於澄和左優笑得一臉曖昧。
隻不過卓揚……他再次覺得這個世界無以倫比地神奇。
可就在當晚,不知道是由於什麼原因,紀西羨居然放了那麼多人鴿子,一個電話一句解釋也沒,那是他們費了很多精力完成的一個大案子的慶祝酒會,如果僅僅是自家的還好說,但那天出席的卻也有很多社交界的元老級人物,紀西羨這麼一來,簡直是在不要命地得罪人。他們幾個花了很大力氣處理後續事宜,最後幾個人累得像牛一樣地攤在會所的沙發上,皆是無言以對。
實在想不通一向處事比誰都老練比誰都圓滑的紀某人,今天到底在玩什麼幺蛾子。
“我可以肯定地說是因為夏子虛。”謝於澄撫著額頭,語氣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