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平靜的莫過於卓揚,他慢悠悠地晃著香檳,說出的話讓人震驚過後就是深思,“如果今晚他們是在家攤牌,也不枉西羨放棄這麼場宴會,他總是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左優手裏捧著一套對杯,拿在手裏不斷折騰著,語氣裏有著不容忽視的難以置信,“那實在太難以想象了,西羨,子虛,一想到他們有可能對坐在黑暗中的沙發上你一堆話我一筐話地砸來砸去,呃……真是,比看恐怖片還來得驚悚。”

“那也總比死活不說心裏話來得好。”

周啟回深覺卓揚的話很有道理,隻不過他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得出的答案卻讓他幾乎瞬間被口水淹沒。他清了清嗓子說:“我覺得他們還是到床上說比較好,夏子虛那種人,我認為能服軟的時候一定隻有在床上。”

卓揚手裏的酒杯幾乎在他話音落地的同時摔碎,淡金色的酒液在光亮的地麵有種肆意的美感,他嚇了一跳,卓揚那表情他說不出是什麼,複雜都不足以表述出其中一分,謝於澄和左優則是一臉鄙視地看著他,然後一致地吐出一個字,“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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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紀西羨終於出現在他們麵前,獨獨看著他的眼神裏有著殺氣。

周啟回被看著的時候隻能想到殺氣這個詞,然後微微縮了下脖子,他們現在正處於網球場的外圍,被他用那種目光盯了一會兒,周啟回不自在地移開眼神,忽然想起某一天謝於澄說過的話——西羨,我們都支持你把周啟回暴打一頓。

頓時他覺得自己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再環視一眼其餘三位像是看好戲的眼神,他覺得自己現在能做的也隻有認命。

“你們來一場?”謝於澄將手中的網球扔給紀西羨,接著又衝他笑了下,周啟回現在覺得說出笑裏藏刀綿裏藏針這兩詞的人實在是太偉大了。

“好。”紀西羨還是盯著他,沒說出讓人失望的話。

接著兩人開戰,紀西羨嘴角完全沒了平時的清淺笑意,薄唇微微抿著,球拍硬是被他揮出一種殺伐果斷的味兒,隻不過球似乎總往他身上各個不是要害但被碰了會異常疼痛的地方跑,尤其以臉部狀況最為淒慘,紀西羨那邊的球源源不斷,謝於澄遞得不亦樂乎,而他應接不暇,最後以灰頭土臉的姿態戰敗,周啟回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汗水跟不要錢似的往地上落,然後他發現右眼皮終於不跳了。

後來聚餐,紀西羨心情指數呈直線上升,連帶著卓揚那個萬年冰塊臉也有了淡淡的笑意,謝於澄和左優則是樂得筷子和酒杯在手中幾乎能轉出花來,他被修理之後,氣氛居然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以及愉悅。

這讓周啟回鬱悶到了極點,見過悲劇的,沒見過他這麼悲劇的。

“西羨,咱們回少怎麼說也是個花美男啊,你怎麼盡往人臉蛋上招呼呢,這以後的一段日子裏估計豔遇的頻率都會降低,你這可是從根本上摧毀了他幸福生活的基本保障。”謝於澄笑得一臉欠扁,周啟回著實頭疼了,當年他怎麼就會覺得這人溫文爾雅的呢?

整個一芝麻包,外白內黑得讓他都自愧不如。

左優一下一下拍著桌子,“打吧打吧,打落他那無謂的堅持,以及那抽了風似的深情。”

卓揚沒火上澆油,隻是對著左優發表看法,“子虛說你文藝,你莫不還真就準備文藝一輩子了?”

左優甩甩頭發,那是周啟回以前的招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