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6明星特工緊張地巡視著駕駛艙裏的儀表盤,他本該專心致誌地駕駛飛機,好衝出這股不斷聚集的強氣流的束縛。但是他偶然也會走神,他會想起,那位前任007病倒時,M發了瘋一樣沒日沒夜地照顧他,最後自己也被感染了腸出血性大腸杆菌,幾乎送命。他會想起,每年夏天M請休假時,他駕駛飛機送M從倫敦來到這裏。島嶼停機坪上密密麻麻停滿了各式各樣的私人飛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M除了這裏,哪裏也不去。
他想以後M除了MI6,哪裏也不會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烏雲層層聚攏,飛機在旋轉的氣流中搖擺,他大喊道:
“Q,係好安全帶,我們遇上亂流了。”
☆、12
12.
從波羅的海的冰雪王國回來之後,Q就病倒了。他發了燒,拿了藥請病假躺在家裏。當退燒藥劑開始發揮效應,不知道為什麼,Q突然想起來他去參觀MI6的榮譽牆,上麵密密麻麻貼著照片和名單。在這種潛意識的刺激下,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身在夢境之中,但是卻一動不能動。他聽到丘吉爾說,從波羅的海邊的什切青到亞得裏亞海邊的的裏雅斯特,鐵幕已經徐徐落下。就是從那個時候起,MI6決定塑造一位明星特工,拿出十分之一強的經費來打造一個悖論一樣的夢境。那是冷戰時期的產物,他們精心挑選的第一位007正是在1962年古巴導彈危機粉墨登場。MI6的錢沒有白花,它讓二戰後一度沉寂的MI6重新名聲大噪。它是一種傳奇,一樁優雅迷人、無所不能的舊式傳奇。但這傳奇般的流言,如同一段紙醉金迷又滿懷榮譽激情的廣告,不費一槍一炮,就能翻過鐵絲網密布的柏林牆,穿過鐵托鐵腕控製下的沙拉熱窩,一直滲透到俄羅斯的冬宮深處。傳奇特工的工作涉及甚廣,從蘇聯克格勃到美國中央情報局,從海灣戰爭時悶熱的幼發拉底河河畔,到布拉格廣場上寒冷料峭的春天,他們無處不在。在這個世界上,冷戰永不落幕。但是Q也知道,MI6反對聲音越來越甚囂塵上,不惜重金的過度包裝帶來的是沉重的財政赤字,而培養出來的明星特工一代比一代資質平庸,所起的作用越來越微乎其微。Q勉強移動了一□體,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這並不是他完全恢複健康,而是左耳放置的耳機響了。他摸摸自己的額頭,燒已經退了,接著習慣性擺弄了一下耳機。
“Q,病休,緊急情況請直接接M,謝謝。”
線路那頭是那位本該由他負責的明星特工。
“Q?”
“你在哪?”
Q脫口而出,緊接著他發現自己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因為很可能對方在執行秘密任務。當然,如果Q不是請病假,他就應該是站在MI6的監控屏前,為對方全球精確定位和提供技術支持。
“……我想知道你現在在哪裏?波多黎各?還是布宜諾斯艾利斯?”
線路那頭的明星特工沒有開口,沉默了一下,最後卻問:
“你能起床嗎,Q?”
“我隻是普通的發燒,並沒有嚴重到住院,Bond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