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裏的耳機位置放好。這位特工做這個熟悉的動作時,突然想起來M說可能會換成內置式耳機。他抬腳踢了一下臉朝下趴在床上的Q。
“你不起來嗎?”
“那可不一定,我請了休假。”
Q翻了個身,嘟嘟囔囔,他話音未落,就聽到地板上傳來急促的手機鈴聲,他那插在牛仔褲口袋裏的手機正在跳舞。Q無奈地爬起來接電話,毫無疑問,休假取消,回總部24小時待命。這時間那位年長的特工居然已經衝完澡,換好衣服,提著行李箱,準備出門了。他心情還不錯,Q偷看了一眼腕表,心裏想。但是他還是沒法起床,因為他找不到他的眼鏡了。他傻傻地問,你要去哪?沒有回答,公寓已經空了。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問,那位年長的特工身在何處,Q隨時都能從追蹤器上知曉。三十分鍾後,當Q坐回MI6總部,他看到漆黑的屏幕上有個閃爍的光點,和飛機航班的路線重合,終點是馬德拉群島。他再度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那就是他其實從昨天晚上直到這個時候,他都一直守在總部裏待命,並沒有任何中斷。直到他看到這架載著閃爍光點、本該飛往馬德拉群島的航班在中途突然轉了一個九十度的彎,朝往摩洛哥。
☆、3-4
3.
老實說,Q根本不是個健談的人,好在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比他更不愛說話。在他們為數不多的在一起的時間裏,Q習慣於翻開手機聚精會神地玩遊戲,時不時推一下從鼻梁上滑落的眼鏡。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則手裏拿著空酒瓶翻來覆去,發著呆。
“你不用想,你手抖就是因為酒喝太多了,”Q玩著手機,頭也不抬地說,“我早就說過,酒精會破壞你的神經突觸。”
然後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就把緊握著酒瓶的右手伸到他鼻子底下,像是對著他耀武揚威,瞧,我的手才沒有抖。Q搖搖頭,不搭理他。最開始007堅持手抖是出於肩傷的緣故,但他換成左手訓練照舊會抖。接著他就固執認為,手抖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他申請了MI6的心理谘詢,但結局是他和心理醫生不歡而散。最後的結果就是,年底的體能測試他還是沒能通過,射擊更是一塌糊塗。他逞強、發脾氣、抱怨、認為測試人員對他有偏見,但是那些都沒有用,Q手腕上的顯示屏早就泄露了他身體的全部秘密。
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放下酒瓶,突然問。
“你知道前任007是為什麼退休的嗎?”
為了這個問題,Q悄悄側過身,用手機私自闖進了MI6的資料庫,但是前著名特工的退休原因一欄隻寫著“因病”。他想闖進MI6的醫療係統,但是他剛升級好的安全係統他發現他自己也進不去了。
“因病?”
“確實是,他從德國結束任務回來後病倒了,向MI6醫療部提交了治療申請。但是醫療部原來專職負責007的醫師調離了,新上任的醫師還沒有完成醫療檔案的交接。而007的醫療檔案屬於絕密級,需要M和醫療部部長共同簽字確認後才能調出。在此之前,007不能送到MI6指定之外的醫療機構治療,也不能服用任何MI6未在檔案中記錄備案的藥物,總之在無醫無藥的狀況下,他隻能靠自己硬撐,兩周內就被折磨瘦了20磅。最後確診他是在德國漢堡感染了腸出血性大腸杆菌,那個時候已經太遲,隻好采用激素注射治療,結果他康複時,又胖回了20磅。我和他交接工作的時候,他緊緊抓著我的手,給我唯一的忠告是,如果你病了,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