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那青衣男子動了,他仿佛不經意般看著自己在雪上留下一個個足印,慵懶地走到了她跟前,蹲了下來,用手撐著下巴,涼涼地吐了一句“喂,我說,你還要趴到什麼時候?”
什麼情況? 就這麼被發現了?
靠!你大爺的,你既然發現就早說啊,耍我啊!迎春再好地涵養也要破功了,她的臉已經完全被凍青了,好半晌才艱難地從雪地上爬起來,用凍僵的手活動四肢,暖和一點,本想破口大罵,但估計這男的也不是什麼善茬,隻能裝傻道“你……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房頂上?”
“哦,你是賈家人?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重要的是……”男子停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嗜血的弧度“你剛才在幹什麼?”
“我?……看星星阿,哦,不,是夜觀天象……”雖然看不見他麵具下的表情,但迎春還是覺得毛骨悚然,她隻能傻笑“……陰了好幾天,近日方才放晴,機會難得嘛!”
“是嗎,我不知道星星原來長在這裏?”男子手指向了寧府的方向,迎春隻覺得一陣疼痛,脖子已經被男子狠狠地勒住,“你最好老實交代!”他的身型高出她許多,不用提起她就已經覺得呼吸困難了,雙手用力想要掰開男子的手,麵部潮紅,用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嚐試著讓他相信她,斷斷續續道:“我真地……隻是在……看星星,我……不知道你們……是哪裏冒出來的,我.……不是神仙……天……那麼黑,我又能看到什麼……”
“我……啊……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沒做,我不能……不能現在死……”迎春早已有出的氣沒進的氣,用手努力地掰開男子禁錮她的手指
男子沒有說話,隻是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看著眼前的人臉色由紅轉青,呼吸越來越弱,隻剩下一雙大眼睛定定還地盯著他,在黑夜中透著莫名的光,心中一悸,男子的手難得的頓了一下,就恢複了原來的力道,直到那雙困擾他的眼睛光芒漸弱,趨於渙散
呼……呼……真的好難過啊,呼……呼……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嗎……終於要結束了……嗎.
迎春的魂似乎到了九天外飄忽了一圈,好容易找到了自個的身體,感覺一點點的複蘇,疼,隻是疼,大力地呼吸著久違的空氣,先是肺好像撕裂般地痛,再到脖頸處,一直到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痛的,司棋寸步不離地守在了迎春的身邊,看到她的手指抽搐了一下,輕輕搖著她道:“姑娘,你可醒了?”
聽了她的話,迎春不禁睜開仿佛千斤重的眼皮,虛弱地點點頭,天曉得,她竟然沒死,該說聲佛主保佑嗎,不禁扯了扯嘴角,司棋紅著眼眶,像是在笑又是在哭地說“姑娘可真嚇死我了,老太太來人敲門,我和繡橘才剛起身,就看到姑娘倒在門口的地上,已經人事不知了,萬幸現在醒過來了。”說著就打了熱水給她擦著露出棉被的部分“我看姑娘倒像是凍著了,就拿厚棉被捂著,在裏麵塞了幾個手爐,已經讓繡橘去請大夫了,姑娘覺得還冷嗎?”
迎春搖了搖頭,她喉嚨痛得厲害,發不出聲來,隻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又過了會,繡橘回來了,帶了府裏的一名大夫來了,司棋見那胡大夫,知他素日隻會胡謅,並不是個好的,正要皺眉,繡橘知道她心裏想的,隻捏著她的手低聲道“司棋姐姐,我聽人來報說東府的蓉大奶奶沒了,寶二爺又吐血,好的都在他們那,我好說歹說,才求得這一個,先給姑娘看了再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