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倒冷得很,呼出的氣都是白蒙蒙的

放眼望去,賈府圍牆高聳,四周格局威嚴,棱角分明,白日裏倒不覺得,到了晚上隻覺陰森,深閉的院門在昏暗的燈下宛若巨獸之口,迎春一陣心煩,這般光景,怕自己的掙紮隻是困獸之鬥,可該如何是好,她眉頭緊皺,往日慣常見得景色隻覺壓抑,便輕手輕腳地把閣樓的梯子搬出,接著些許亮光,爬上了房頂。

瓦上積了厚厚一層雪,迎春披了件羽毛鍛鬥篷,就蹲在那裏數起了星星,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仿佛作夢一般,卻不知自己是那個整日埋頭出論文的物理工程師,還是現在這個沉默寡言,心思用盡的女子,她在心裏自嘲地笑道:有誰想到一向懦弱的賈府二小姐,竟然會登房上瓦呢,讓他們看到,可能會嚇得把眼珠子都掉出來吧,嗬嗬。

“吱嘎!”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響,迎春思緒被打斷,疑惑地瞧過去,隻見夜色中,寧府那裏有幾個黑影在晃動,於是,迎春本著科學家打不死的好奇心,從身著的菱花白襖子裏掏出前陣子做好的望遠鏡朝那裏張望。

其實這種自製的開普勒型望遠鏡做法其實很簡單,隻是材料來源很困難,最不容易得到的就是透視鏡,迎春隻能不斷地打磨一塊小玻璃來代替了,這玻璃是她從西洋的香粉盒上撬下來,不求有功,但求能湊合著用了。目鏡是托寶玉從賈母那裏拿來的一個老花鏡上拿下來的,剩下一片藏在鏡身裏麵用來成像,鏡身是竹製的,在裏麵塗上銀漆用來反光。

而且相比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的伽利略型望遠鏡,這個望遠鏡可以放大成像看到遠處東西,況迎春為了做它也算費心費力,從做好以後,她就貼身收著,卻沒想到今日竟然派上用場了

迎春透過鏡片,隻隱約見兩個黑衣男子靠在廊柱上,臉上帶著鷲鷹的麵具,警覺地看著四周,門廊上沒有燈,咋看之下,他們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對著的那個門房緊閉,油燈昏暗,迎春心裏一驚,那是天香樓,秦可卿的房間!不行,肯定有JQ!得去看看,迎春隻覺她的八卦之血沸騰了,她躡手躡腳地趴在瓦上移動,朝寧府的方向靠近,努力地打算看清情況。

這時,房門開了,走出了一名身材高大的青衣男子,他偏轉了一下頭,恰好讓迎春看清了他的臉,撲哧,迎春忍不住裂開了嘴,你能想象一個兔臉麵具配上1米8的體格是個什麼樣的景象,而且還在周圍那些凶悍麵具襯托下,隻見他緩緩地轉頭,掃過迎春所在的方位時頓了一下,迎春心頭一懸,不會被發現了吧,他微微側過頭吩咐了幾句,就輕飄飄地跳上了房頂,好像打算離開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恩?天!他們怎麼向這邊飛過來了?迎春的心狂跳起來,怎麼辦?該怎麼辦?這樣下去一定會被發現的,那幾個男的可不像善類,被發現就死定了!大腦高速轉動,啊,沒辦法,拚了!迎春迅速用鬥篷包住自己,就勢在屋頂滾動起來,右手嵌在厚厚地雪裏,控製方向和速度,努力地不發出聲響,漸漸遠離了靠近寧府的方向,到了房簷邊迎春硬生生地用手紮住瓦片,方才停了下來,她長舒了一口氣,立刻全身蜷縮起來,藏在了鬥篷之下,這件大鬥篷白色羽毛質地,在皚皚白雪中倒成了保護色,不是很顯眼。

瞬間,在寧府那的三名男子已經到了剛才迎春所在的地方,迎春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頭,怎麼了?”右手邊的男子問,“沒什麼,大概是我看錯了,霄,你和清先回去複命吧。”

青衣男子說道,他的聲音清冽,在寒冷的冬夜,仿若敲擊冰塊所發出的,讓人不禁心頭一抖,迎春把頭埋在了雪裏,已經被凍得不住顫唞,可那男的還沒走,她隻能維持原來的姿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最後,迎春隻能憑借意誌力在苦撐著,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他馬上去要走了,……就要走……了……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