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3)

異,更沒有什麼被欺騙的感覺,紅藥向來知曉她肚裏的壞水多,這次不定又是在耍弄把戲的。可這姑娘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清澈,她像極了虔誠的佛徒,說話之時猶帶著一絲崇拜。

紅盈愛耍弄,她的話裏總是真真假假,叫人難以辯駁。即便明了,紅藥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傷。

紅盈繼續道:“他總是不理我的,小時候便不喜拖油瓶,長大了就更不情願了。”她說的慢,臉上含混著懷念與悲哀,“伯伯走了之後,他變的更不近人情了,那時候我便覺著連和他說一句話都是極奢侈的。”

“別說了。”

紅藥打斷了她的話,她不想聽了。這個女子也許做了別人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可她終究是一個人了。可恨之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會忽而生出同情之意,這是對她的汙蔑,也是對她自己的殘忍。

紅盈依言停下了,她瞧上去倒有一番意猶未盡:“你怕了?”

不待紅藥張嘴,她便接著說了:“你不想聽,我卻還想說的。直到有一天,他變了,變的很奇怪,他對一個小女孩上了心。我從來沒瞧見過他笑的那麼大聲,嘴巴咧的那麼大,眼睛裏盛著滿滿一個世界,再也不是鬱鬱不樂。

“你猜猜他遇見的小女孩叫什麼名字?”

紅藥尋了一處地隨意的坐下,她撐著腦袋聽紅盈說話,仿佛眼前的不是仇人而是一個說書的先生。她們這對似有說有笑的姐妹,真真叫其他人瞪脫了眼珠子。

紅藥支著頭,她嫣紅的唇瓣輕輕的吐了一個字,卻叫對麵的人笑彎了腰,興許笑的太厲害,她連肺都快咳出來了。紅盈撫著胸口道:“猜錯了。”

她說,怎麼可能會是你呢?

她說,你那時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罷了,你哥哥也不曾入了教主的眼。

這般算來,答案便是那個女子了。

紅藥眯著眼,想了又想,總算是有一點兒印象了。那人是這兒難得溫柔的女子,聲音婉轉動聽,便是一個背影也瞧著舒坦。這樣一個女子生在哪兒都會被當做寶的,更遑論她的父親是高高在上的一教之主,瓊黎。

再深一點兒的印象便是一座孤零零的墓碑了。

她依稀記得哥哥回來時疲憊的眼神,佝僂的身體。

那時候她很少能見到教主,想來他的悲痛定還在哥哥之上了。能為這兩個經天緯地之才的男子所傷神的女子,她頭一次想去瞧瞧了。

紅藥是單純的向往,紅盈一股子刺兒的話卻把她拉回了來。這女子再能耐也是死了,記得她的人也不是兩個,而是三個。

“她倒是好福氣,死了也有人記住的。”紅盈的眼神裏透著神往,“我若是死了,便有一個人記住我,我也是心甘的。”

“那不若我來記著你好了。”紅藥笑悶了,“每年的今天,我定給你捎上一壺好酒,與你舉杯共飲。”

紅盈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你倒是小氣的緊,才給捎一壺?”

“一壺怎麼了?那可是我自釀的十年美酒。”

兩人竟是杠上了,這般輕鬆的笑談已不見多年了。她們誰也沒有說破,今日一番緣說想來再也不會有了。

“解還哥哥可喜歡和她在一起了,我有時遠遠的望見過,中原人說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便是形容他們的。”

“我那時挺單純的。”紅盈瞧了她一眼,“以為解還哥哥真的喜歡她。可事實總會有大白的一天,解還哥哥說了,他和她在一起是為了報仇的。你道那個女子聽見了是何反應?”

紅藥糾了眉頭,她最厭煩的便是猜謎,偏偏這人還不喜歡往直了說。她已經猜錯了一次啦,心裏頭生生的扯破了一道口子,便如一把鈍鈍的刀老愛在一個地方來回磨蹭。

她歎了一口氣道:“也是不好受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