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肯讓我記得這一段記憶,是不是,後來的我與青眠,與敬叔叔,與母親,就不會變成這副支離破碎的模樣。
“白賂,你的心裏不痛嗎?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你和你媽一模一樣,從來都這麼自私?你不要這幅我見猶憐的樣子,以為這樣就能讓人心疼是吧?我告訴你,作為你的父親,我從來視你如珍寶,你卻因為那個臭小子的母親將我親手送去地獄,現在好了,你媽死了,你也可以安心的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不知道心是怎樣麻木的,隻看得到父親的雙手也是使勁掐著我的脖子,如同當年一樣,凶狠決絕。
我想要說話,想告訴他,我,很後悔!
莫名其妙的,我就被送回了家。一直一直,我都不知道我要做些什麼,該聯係青眠嗎?該聯係葉旻嗎?還是該向夏檸哭訴,我到底要做什麼?
幸好,開車的那個司機在我進屋之前慈祥的勸解我,“姑娘,我們還是有緣啊,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叔叔。記不得也算了,不過,我覺得你和白先生之間,還是講開了好,畢竟都是家人,這份感情,真得比什麼都重要,雖然你今天一句話也沒說,我也看得出來,你看到他還是有一種依托在你眼裏閃爍的,並且,白先生也還是舍不得傷你的啊。”
“我記得你!”我抬起眼皮,看到了熟悉的臉。
那一張臉,積蓄了太多隱忍,額角一直緊皺的眉頭告訴我,他很懊悔,同我一樣,在那樣苦痛不安的愧疚中匍匐,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
他裂開眼角,皺紋稍微鬆弛了一些,然後他將手搭上我的肩,眼睛卻轉向了夜空,然後慨歎一聲“真好,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您是謝小乜的父親嗎?”
“啊?!”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我猜對了。
“離開他吧,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小乜非常擔心您。”我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皺紋又緊縮起來,無限的愁緒在拉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謝謝您送我回來,可惜家裏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小乜是不是也帶著和我一樣的渴望,盼著您回家呢?”
“再見!”
他先主動離開,我望著他有些佝僂的背影,畫麵轉化到了送夏檸去醫院的時候,他用同樣的力道拍著我的背,對我說,“孩子,勇敢一點。”
等到他發動引擎,我才想到,或許他可以告訴我關於修理廠的事情。
所以,我跑上前去,使勁拍著車窗,激動著讓他下車。
他打開車門走出來,不安的問我要做什麼。
我深呼一口氣,懇求著問他,“您知道修理廠嗎?”
他一怔,滿臉擔憂的看著我。
“請您務必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在那兒進行交易,您知道葉旻嗎?”我一字一句,盡量保持語氣清楚和簡潔。
他卻回答,“你想什麼呢?我不知道啊!我該回去了。”
然後,他把視線移到車上。
“您將什麼都和您女兒說,我是她的同學,剛好又是你們老板的女兒,所以,我都知道了,也應該知道。謝小乜和我以前關係不好,為了您的安全,她低身下氣來求我,一定要讓您離開他。葉旻是我的朋友,我想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