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自責，我想我是相信她的，那晚，她真的是奄奄一息，我以為她就那樣離開人世。
所以，我隻有一個問題，“你，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你一定要知道？”夏檸終於抬起頭，我看到她的拳頭也因此而慢慢捏緊，仿佛要把所有的恨與不甘都將之捏碎，然後，我看到她眼角滾出了淚水。
那個時候，我真的是迷茫的，為什麼我一定要逼他們，沒有任何人曾像如今的我一樣逼迫自己，他們從來都是理解與包容，所謂的真相一點也抵不上眼前站著的曾經溫暖過我的人，當初，或許他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我才能有現世的安穩，即使帶著迷蒙的苦楚，但邊走邊回望的時候，他們還在，這應該就是最美好的，不是嗎？
況且，謝小乜說，夏檸的不是母親是爸爸派人殺掉的嗎？可疑的是，謝小乜這樣說的時候，我竟然沒有覺得不可思議與難以置信。
這樣的結果，好像在記憶裏就已經存在，隻是它還是模糊的，我一直弄不清楚。
一想到這些，我到底是有什麼根據而把他們逼成這樣的境地，上帝可能也認為我是錯的，不然，我怎麼能哽咽到一句話也說不出？
“因為，我很在乎！”我假裝自己斤斤計較，但是我已經怯場了，渴望能快點結束。
尤其是看到夏檸走過來準備拉我時那樣灼烈的眼神，那座死火山蓄勢待發，隻等冒出熔漿的那一刻，我們就解放了。
然而，葉旻就在這時候出現。
你瞧，上帝到底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我因為羞愧而低下頭的時候，葉旻從我麵前以我來不及看清的身影跑過去，然後抓住夏檸的雙肩，憤怒至極。
我的耳朵裏隻有他沙啞著的聲音“你告訴我是不是小森，是不是他？！”
我像是回到了那天，青眠在醫院門口用生命對著我嘶吼“你到底要什麼！”
心裏真是難受極了。
在青眠及時跑過來阻止葉旻的時候，我終於也跟著過去，像個礙眼的小醜。
夏檸沒有說話，隻是任由葉旻拉著她，任由葉旻對她幾近昏厥的質問。
青眠將葉旻控製住，我過去扶住了夏檸，多麼害怕她又一次倒在我懷裏，然後又讓我愧疚一輩子。
“我會收拾他！”葉旻甩開青眠，留下一個憤恨的身影。
我看到他因為發怒而顫抖著的肩膀，在夏夜裏，似一陣狂風而過，隻留下滿天灰塵，然後讓原地的人難以呼吸。
“葉旻！”
夏檸也跑過去，在葉旻的背後，竭盡全力追逐，曾幾何時，她總是這樣，究竟付出了多少心酸，才能讓葉旻這樣對她關切，這樣用生命的去愛她？
葉旻沒有停下，夏檸拚盡全力，終於追上他，然後她從背後拉住葉旻的衣袖。
青眠將我摟進懷裏，在我的耳邊細聲說“會好的。”
我在將頭縮進他外套裏的時候，透過拉鏈兩邊布料交錯的縫隙中，清楚的看到，夏檸從背後抱住了葉旻。
這樣的結果，從來沒在我的記憶裏出現過，所以它到來的時候，猝不及防的在我左心房狠狠地刺了一刀，羞愧和狼狽極了。
那樣的暗夜，將會是我最珍貴的回憶，盡管是悲哀，或是淚水的惆悵。
但一輩子或許太長，我必須隻顧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