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告訴我。”羅睿卻抬起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剩下的事情,與門外的那位說吧。”

陸景明疑惑的向門口看去,逆著光的地方新來的人文社會學老師走了進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過一道光芒。

他不知道那人在那裏聽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人知道多少東西,隻是無論是麵對袁殊,麵對羅睿,還是剛才與殷白通話都沒有感覺到的壓迫甚至恐懼感自足下而起,仿佛是冬天裏的風,從腳心一路灌到了頭頂。寒冷徹骨。

“陸老師您好”那人直接做在了教室的桌子上,對陸景明說:“您可以慢慢說,無論是唐澤,還是讓您擁有了力量的那個地方。”

“你……”

“啊,還未自我介紹是我疏忽了。”那人說:“我叫李宗鄴,是這所學校人文社會學的講師,同時也是袁殊的上司。另外的身份恐怕說了您也不大了解,不過您隻要知道一點就夠了。讓您獲得力量的地方我們並非一無所知,所以我才會在這所學校裏。”

“你……不,你們都知道了?”陸景明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與剛才那種豁出去的大無畏感不同,明顯讓人感覺到了他的懼怕:“什麼時候?難道袁殊是因此才來聽我的課?”或許是慌亂讓他變得草木皆兵,他開始覺得每一個人的每一個行動都是有針對性的,麵對他與他背後的東西。

“不,您不該去質疑一個學生的求知欲。”李宗鄴十分鎮定的敘述著謊言,“事實上您

或者您背後的人做什麼事情對於我們並沒有太大影響。我們隻是要保證大多數人的安全才必須對這些有所了解。僅僅是了解而已,隻要不觸犯法律,您不會再有與我們見麵的機會。”

“顯然,是您引唐澤走上這條路的,隻可惜那人要的顯然不僅僅是如此。所以他越過您直接投靠了其他人,並且開始滿足自己的野心。”李宗鄴說:“我們需要找到他以及他投靠的人,不止是因為他們已經傷害到了別人,也因為……”

“您不會生氣嗎?被背叛被當做擋箭牌使用。”

陸景明的眼睛暗了下來:“其實您可以不用說這麼多的。”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會都告訴您,不會有隱瞞。”

李宗鄴離開學校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他從陸景明那裏得到了足夠多的情報。幾個月來的調查終於快要進入尾聲,這讓他覺得輕鬆起來。早在他問話的時間裏羅睿就已經悄悄離開。他並沒有分給那個少年太多的注意力,不過對於這種識時務的行為還是十分讚賞的。

快走到停車場的時候他想起安迪已經將自己的車開走借給了袁殊,李宗鄴隻好掏出電話,卻發現不知道該讓誰來接自己。恰好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在他麵前停下,李宗鄴以為對方是要進停車場,沒有太過注意的往一側讓了一步。

“需要搭便車嗎?”那輛車卻沒有繼續再往前的意思,副駕這邊的車窗被搖下來,露出了駕駛座上那張他十分熟悉的臉。

“赤王作為司機嗎?”李宗鄴笑起來:“我的榮幸。”

袁殊趕到醫院的時候不等安迪停好車就拉開車門跑了下去。導醫台對於這件“學生集體煤氣中毒”的事件印象深刻,立刻就給他指出了病房的方向。袁殊跑上了住院樓,正好看到ICU病房裏幾個護士在拆重明身上的各種儀器,一個醫生站在一邊,從他與床的縫隙間可以看到心率監護儀上綠色的線條被拉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