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開口細問,隨即隻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巨響,像是瓷器破碎的脆響。我一驚,未及說話,便隻聽屋內傳來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咳嗽,那聲音嘶啞而低沉,落耳,心竟是莫名的跟著抽痛起來,我不禁輕輕蹙眉。
“滾開!本王叫你把畫給我!你聽到沒有!咳咳……狗奴才!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那聲音在我腦海中轟鳴炸響,有什麼影像從腦中一閃而過,卻是極不真切。我不禁痛苦的閉上眼,佇在原地不肯走。
那小廝無暇顧及我,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已然急跑過去,重重的敲門道,“王爺!王爺!”見裏麵的人沒有反應,他似是更加著急,竟是猛地退後兩步,衝上前去一腳將門踹開,風急火燎的趕進去,對著裏屋的一個人便開始破口大罵,“許曄!你他媽的死閹狗!我說你怎麼這麼著急的把我支出去,原是為了欺負我家王爺!你明知他珍愛那幅畫,你為何要拿走!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當初王爺也待你不薄,如今呢?如今你是怎麼回報他的?!”
“你也不要這麼激動,我們各為其主,皇上容不下的東西,我自是不能再讓王爺留著,我把畫毀了,也是為了王爺好!”尖細的嗓音刺得我耳鼓轟鳴,我下意識的用雙手捂住耳朵,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
身前忽的傳來一些淩亂的腳步聲,我蜷縮的蹲在地上沒有動,卻隱約聽見頭頂急促的呼吸聲,我詫異的抬頭望去。那人背光而立,麵容並不清晰,然而他瘦削的身子骨卻是猛地讓我的心一疼。隻聽“轟”的一聲巨響,他身後烏黑的天空忽的閃過一絲明亮的閃電,他的麵容顯得有些詭異的憂傷。
我一驚,嚇得連退幾步,然而卻是在未反應過來之際,便被那人緊緊的擁入懷中,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懷抱,我竟莫名有些留戀,愣怔間,隻聽得到他在耳邊哽咽著一遍一遍叫著,“禦兒……禦兒……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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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那日是我來晚了,我沒想到……咳咳……竟會……”我心一緊,猛地掙紮起來,口中喃喃道,“你放開我放開我!阿……阿雲……阿雲……”他身子一僵,隨即頹然的放開雙手,苦笑著道,“阿雲?嗬嗬……”他的笑聲低低的,啞啞的。
我的心在他化作利刃般的笑聲中一下一下的被割開,血肉模糊。
我猛地站起身,蒼白著臉往外跑去,身後是他悲涼的笑聲。未走幾步,身後轉來鈍響,我下意識回轉身子望去,隻見那人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而後竟是昏迷著倒下去。黑紅的鮮血,落入眼中,格外的刺目,像是繁盛而開的曼陀羅,華麗而悲傷……
我顫唞著雙♪唇,心中恐懼襲來,猛地退後兩步,轉身踉蹌的往外跑去……
破裂心傷
街巷空寥,黑雲籠卷,冰涼的雨水砸在身上星星點點透著痛。我用雙臂用力抱緊自己,怔怔的往前走。腦中揮之不去的是那人悲傷而絕望的眼神,似是帶著濃濃的自嘲與譴責,讓我的心兀自疼了起來。他蒼白的臉色,吐出的黑血,一幕幕一次次的在眼前重演。
指甲透過錦衣深深的嵌入雙臂,我卻仿佛沒有痛覺那般,隻是手上愈加用力的抱緊自己。好冷,真的好冷……
臉上有溫熱的液體和著冰冷的雨水汩汩淌下,我顧不得擦,難受的呼吸困難。阿雲,你是在騙我麼?為什麼那個人會讓我感受到在你身邊感受不到的一切?阿雲……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它竟然有了心痛的感覺……嗬……我以為我是沒有心……可是今天我找到了自己的心,卻是從另一個人身上……
一路踉踉蹌蹌,腦子空白,痛覺卻愈見清晰。我苦笑一聲,笑自己這日子實在是過得糊塗。雨未停,皇城在一片昏暗中,愈加顯得詭異,像是隱蔽在黑暗中的幽靈,我抬頭望去,心裏湧起一陣高過一陣的悲涼。
守門的衛兵一見到我,立刻慌張的一溜煙的跑進皇城。我看著他愈跑愈遠的身影,低頭笑笑,在潮濕的空氣中,深深吸一口氣,而後才緩步邁進去。並未走多遠,便見文總管撐著一把雨傘親自來接,眉眼之間盡是憂慮,“公子可算是回來了,皇上正在‘崇德殿’等你呢!”
我低垂著眼簾沒有說話,他輕歎一聲,而後恭敬道,“公子請上轎吧……”我麵無表情的走向那頂青綠色的轎子,他連忙替我將布簾掀開,我身子一頓,輕輕說了句,“你說,公子和大人之間的差別是什麼?”言畢,隻覺他的身子一僵,手上的布簾亦不自覺從他手中鬆開。
我輕笑著搖了搖頭,撩起布簾彎身便跨了進去。轎子裏一片沉寂,甚至是四周都是一片沉寂,耳邊有雨砸在地上啪啦啪啦的輕響,我微微蹙眉,心痛的無以複加。這樣的日子好累……
轎子在“崇德殿”落下,我胡亂的將額前的濕法捋到一邊,輕呼一口氣,伸手輕輕拍拍臉,拉起一個笑容,蹦跳著走進去。他清冷的身影背手而立,窗外是濃厚的雨霧,看起來竟有種遺世而獨立的模樣。
“阿雲……我回來了!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