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2 / 3)

“會永遠恨著麼?”她的頭發被北方最直白的風刮著,讓我覺得冷。

“不會。”我搖了搖頭。

“那。”陸眉抓著我的臉朝四方輕微的拉扯:“那什麼時候不恨了呢?”

“愛、恨、糾、纏”我攤開手數著這四個字:“我不想永遠記著你,所以我對你的恨意程度也有限吧。”

我輕輕鬆開她抓著我的肩膀,向她揮了揮手,換了個方向上了一輛計程車。

再一次去西藏。

上一次去的時候,我躊躇滿誌,現而今說了等於白說。大概是看出我的沮喪,葛教授都選擇和別人聊天,講著講著就講起在這窮鄉僻壤到底什麼手機好用了。

“當然是愛立信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轉頭問我:“小林,你那愛立信呢?以前不是常常都帶著它?”

我茫然的看著他,想了想才回答:“壞了啊,上次山洪進水了。”

“那你也得把卡拿出來嘛,我上次找你,打你那個號,一直說關機。”

“還好啦,現在也沒誰有特別的事兒需要找到我。“我笑著說。

那次西藏之行挺成功的,除了我還是有些魂不守舍。

回北京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到家就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那張電話卡,終於在久久不用的旅行包深處找到了它。我潛意識覺得,沈杭那兩個星期應該給我聯係過吧。雖然當時我買這手機的時候,她說她盡量不會給我任何短信騷擾到我工作,但現在對於常常半夜做家庭清潔隻為尋找一根她的長發的我,就算是一個未接來電都像一針杜冷丁。

那張SIM卡被我插入手機之後沉寂了一會兒,我隻好像一個蹩腳的編劇一樣嘲笑自己捶心肝寫出的劇本,連自己的眼淚都引不出。

接著嘲笑夠了,手機就像嗨了藥那樣痙攣著把短信塞進我的信箱。

一共一百二十一條,發件人每一個都是沈杭。

“你走之後,天氣很好。”這是第一條,哈,這人破例了,我讀到這條的時候還能想到那個早晨那張燒餅的味道。

“秘書給我打電話,給我送來了你們後天要出刊的雜誌,為什麼你要這樣?”這是第十五條。

“我愛的是一個連麵對我勇氣都沒有的愛人嗎?”這是第二十八條。

“如果你能站在我麵前,對我誠懇的說一句,你愛過我。這也許會讓獨自在我們倆住過的小屋裏的我,不會那麼傷感。你知道嗎,我花了一天一夜來抹去我在這個地方生活過的痕跡,不過僅僅是為了等你出現,給我一個解釋。你居然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這是第一百二十條。

“你站在主席台上的樣子挺傻,傻得讓我忍不住承認我是那樣的愛過你。”這是一百二十一條。

我坐在電視機的對麵,看著屏幕默片似的倒映著一個病人的悲慟欲絕。我再解釋沒什麼必要了,是我的貪婪和執拗造成了這一切,我傷害了她,搞得我自己也回不去了。

人說會哭表示緩過勁來了。可我為什麼會覺得,當這輩子再也沒有弱點的時候,是一件挺不幸的事情。

我終於又有了新女友,還兩個。

她們一個精通房中術,一個會唱十八摸。沒事的時候,我們三人常常開著車去兜風,她們坐在後座,熱熱鬧鬧的講很多很多的□笑話給我聽,興之所至的時候甚至在密林之中雲雨給我觀賞。我一邊點頭數她們的頻率,一邊佐酒喝。

她們都說男的變態不少,也不常看到我這種女的變態。我常正經的說,我這不是變態,我這是被化學閹割過了。她們總是不信,我也沒辦法,隻能照例給著包養的錢,當是為中國的非物質遺產做出綿薄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