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3)

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身形晃動了一下,有一個陌生男人緊張的把她扶住。

我拚了命也沒有追上她,卻隻追上了她乘坐汽車的尾氣。

曾經在商場上看過大人尋找小孩兒,一個接一個的櫃台,一間接一間的試衣間,那母親絕望又嘶啞的聲線,隻有尋得那小孩兒的身影才能得以安撫。而我則花了一天一夜也一無所獲。最後用盡了單薄的人脈,才被告知12小時前,她已經被沈家的灣流接走,離開了中國。

我一個中國公民,就算要不顧一切的去多倫多,除了偷渡,花再多的錢,也隻能流著淚等著簽證,我那時恨我是個中國人。

隻能回家。

家裏被人收拾得很幹淨,幹淨得就像她從來就沒來過,她給予我的那一場愛情隻是我不小心在夏日的午後,做的一場繁複又讓人疲倦的春夢而已。

除了整整齊齊的放在茶幾上的一疊報道,關於“亞裏士多德”的。我在的雜誌社的被放在最上麵一本,內頁有一張我清晰的大圖,表情很自然的提著一張文件笑得自然又開心。紙張皺皺的,嘲笑著我給她的愛的所謂證據。

我給汪然打電話,讓他來一趟。

他五分鍾就到了。

帶來了食物和酒,我把那些菜肴砸在他的臉上,把那些酒灌入自己的心髒。

低著頭,讓他說

他說事情發生得很簡單,牛奶案影響太大太廣泛,當局為了內部的和諧,要求宣傳部門選一個影響不那麼深遠的事情把人們關注點吸引過去。

陸眉給汪然分析,我們的這個選題必中無疑。

名和利、理想和抱負遠遠大於了一個朋友對於另一個女人的愛情。

於是他便把他僅存的影音資料報了上去。

我們何其幸運,他升職加薪,我得到了名譽地位,以及失去了愛情。

47、遺憾可以很美

我們永遠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在時間長河裏,一些珍貴的東西,溜走了就是溜走。

亞裏士多德在一個月之後換了新任的CEO,但依舊沒撐到半年就關了張。我又是從遙遠的多倫多華人圈裏聽到了沈杭的消息,據說她被震怒的沈氏大佬們發配去了南美,那一片貧瘠的熱土開創新的機會。

而我,依舊孜孜不倦的嚐試用所有方式聯係她。但給她的E-MAIL沒有回音;打她的電話號碼是忙音,最後幹脆被取消掉了;等我拿到簽證終於到了多倫多的,以前我和她住過的那間套房已經貼上了待售的字樣。

我們在這個每六個人就會和一個陌生人找到關係的世界徹底的失去了聯係。

我以為我會和其他失戀的人一樣陷入徹底的瘋狂,比如不吃不喝日日流淚,從清晨到深夜什麼的。連我都不相信我並沒有這樣,當我做了所有的努力也於事無補之後,我開始像個得知自己沒幾日好活的重病患者,每天定時起床、吃飯、上班、下班、看電視、睡覺。接著按部就班的辭職,跟著葛教授正式進入了頁岩氣這個行業,開始了東奔西走又舉步維艱的創業生活。

陸眉來看過我幾次,被我避而不見的擋在了門外。後來她就幹脆調來了北京,在我沒有工作的時候強行的照顧我的食衣住行,我好像也習慣了和她相處的這種模式,有時也會陪她看個電視吃個宵夜之類的。

半年的時間,她認為我漸漸康複了。

所以趁著一次酒醉的朋友聚會,她在夜很深的北京城,一路抓著我的右邊肩膀,在那條很長很空的街道上走著。冷不丁的問我:“是我讓你和沈杭分開的,你還恨我麼?”

我站在馬路中央,看著從遠處駛來的車輛囂張又膽小的鳴著喇叭,抬頭看了看她,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