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寧然整個人竟然放鬆了不少。
大概是因為別人沒有見過的狼狽的,或是不堪的模樣,池宴都已經見過。
她在他麵前,好像完全是敞開的,幾乎沒有秘密可言。
以前這種感覺會讓寧然覺得害怕,現在卻不會了。
寧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那裏已經愈合的傷口摸上去有細微的不平整感。
就算有高科技的拯救,也不能完全的抹平傷疤的痕跡。
寧然想,大概是因為已經有過死的決心,所以才會覺得池宴也不那麼可怕了吧。
再想起溫如月,她的心情也沒有之前那樣的感觸了。
十多年沒有出現的人,就算以前在她生命裏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但這個位置在過去的這些年裏,也已經被爺爺取代了。
她已經不再需要她了,沒有她的日子都已經熬過來了。
所以現在這個人過的是好還是壞,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寧然終於想透了,那些完全沒有必要的傷感,其實一點作用都沒有。
人的回憶終究隻是回憶,活在回憶裏一點用處都沒有,溫如月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
等到現在,卻是已經太晚了。
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失去的親情也回不來了。
寧然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池宴一點點的幫她弄幹淨了臉上的妝,確認沒有什麼殘留之後,他才說:“小心點,我抱你過去,別亂動。”
寧然點點頭,順從的被池宴抱到了洗手間。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要池宴代勞了,不然用洗麵奶什麼的還要另一個人幫忙,效率也太低了。
不過池宴還是幫著寧然擠好了洗麵奶,順變幫她打開了水龍頭。
寧然感覺到自己手上被擠了洗麵奶之後,忍不住笑了。
池宴疑惑:“怎麼了?”
寧然這會還是閉著眼睛呢,看不見池宴臉上的表情,但從聲音裏卻是能聽出他的疑惑來。
寧然動了動手,說:“應該先用水乳化了卸妝油之後,再用洗麵奶的。”
現在她手上已經擠上洗麵奶了,順序錯了。
池宴愣了下,才說:“上次好像就是直接用了洗麵奶。”
寧然不由得抿了抿嘴唇,上次池宴給她卸妝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敢挑池宴的錯的。
那這次呢?
寧然心裏有些亂,伸手到龍頭底下把洗麵奶給衝掉了,才湊臉過去捧了水洗。
等水把卸妝油都乳化的差不多了,寧然才睜開了眼睛。
池宴還站在她跟前,似乎是在等著她洗完似的。
寧然眨了眨眼睛,知道池宴這是在等著一會抱她回去,於是她加快了洗臉的動作。
不過即使是這樣,也用了不少時間。
以前她洗臉最多是用個洗麵奶就結束了,更多時候是累的不行了,直接就是清水洗一洗就可以了。
那時候也不會化妝,所以沒那麼多講究。
現在卻是要什麼洗臉機之類的東西一個個的接著來。
寧然其實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具體作用,隻知道這是池宴請的護理師教的,她照做就是了。
於是池宴就這麼站著看她洗臉,至少看了應該能有半個小時。
隻是洗完臉之後,寧然就有點愁了,因為她還想洗個澡的。
但是池宴剛說了讓她不要碰水,可不洗又覺得身上不舒服。
池宴看寧然洗完了臉,卻還朝浴室裏看,就大概知道她是想幹嘛了。
他想了想,說:“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