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目瞪口呆的看了大概有五分鍾,紮著馬步的小孩才打了個哈欠。
然後,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小包子這才睜眼,一雙大眼睛水蒙蒙的,一看就是還沒醒的樣子。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一聲不吭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睡眼惺忪的紮馬步。
接下來這個過程重複了大概能有三四次,白慕年才算是徹底清醒了。
他朝長廊的方向一看,就在老位置上看到了池宴,忍不住癟了癟嘴,知道偷懶是沒希望了。
然而緊接著,白慕年烏黑的葡萄似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姐姐!”
小孩頓時就朝長廊這邊奔了過來,一頭就紮進了寧然懷裏。
寧然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池宴就拎住了小孩的後領,給他拽了出來,冷酷的說:“練功去。”
白慕年一張包子臉可憐巴巴的皺著,肉呼呼的小身板在池宴手裏扭動。
“不嘛!我要跟姐姐一起!”
說著就掙紮著要寧然抱。
言一諾在那邊跟阮萌嘀咕:“啊……好溫馨!”
阮特助斜眼看他,哪溫馨了?然後從他身邊挪開了一點。
言一諾緊跟著貼上去,說:“你不覺得這樣特別有家的感覺?這不赤果果的一家三口標配?”
他這邊剛說完,標配裏的老大,直接把小崽子給扔花園裏去了。
還冷酷的扔下了兩個字。
“花瓶。”
白慕年頓時在原地不敢動了,水汪汪的眼睛四下裏看了一圈,癟了癟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言一諾趕緊看天,表示自己剛才啥都沒看到。
阮特助麵無表情,特別冷峻。
漂亮姐姐低著頭,沒看他。
最後……
白慕年的目光從冷酷無情的小叔臉上收了回來,撅著嘴,繼續蹲馬步。
太討厭了!
哼!
以後都不要理他了!
不跟他說話了!
事實上等白慕年的斷斷續續的紮馬步運動,開始變成一下接一下的起蹲運動之後,他就開始叫喚了。
“小叔!小叔!時間肯定到了!”
池宴說:“還差十分鍾。”
“你騙人!”
池宴直接就不搭理他了,讓寧然又給他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白慕年嘴巴一癟,又是要哭的樣子。
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委委屈屈的從地上爬起來,蹲下身,繼續紮馬步。
寧然趁著池宴喝茶的功夫,偷偷朝花園裏看了眼。
五六歲的孩子,看著就是軟乎乎的一團,這會卻是皺著一張小臉,表情嚴肅的蹲著馬步。
過了一會,白慕年默默地又坐地上了,這下他不打算再爬起來了。
“我都數到一千下了!肯定滿十分鍾了!”
池宴這才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說:“行了,走吧。”
白慕年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邁著小短腿跟了上來,抬手就去拽池宴的袖子。
池宴躲了一下,奈何小孩很執著。
於是他雪白的袖子上頭,就印上了一個黑乎乎的小手印。
剛才白慕年在地上來來回回折騰了那麼些次,手上可是蹭了不少灰。
小包子看著自己的黑爪印,一點也不心虛,還得寸進尺的要去拉池宴的手。
池宴側過頭看了看他,小孩一雙眼睛圓溜溜的黑葡萄似的,也在看池宴。
白慕年委委屈屈的說:“抱!”
池宴回過頭,沒搭理他,手卻是朝他攤開了。
白慕年頓時高興了,小肉爪子吧嗒放了上去,然後就牽住了。
緊接著他另一隻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跟池宴同款的白色練功服上瞬間黑了一塊。
白慕年自己檢查了下,覺得這爪子蹭的挺幹淨了。
然後他扭臉,眨巴著大眼睛,伸出手,期待的看著寧然:“姐姐,拉拉手!”
他本來長得就可愛,這會的樣子更是萌的人心肝都發顫。
寧然對這樣的孩子,真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暈暈乎乎的就伸手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