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和感其實隻在短短的一瞬間。
寧然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就覺得池宴似乎不管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池宴本身的氣勢,早就淩駕在一切之上。
說氣勢這種東西,可能太過虛幻。
給寧然更直接的衝擊的,是池宴這個人,確切的說是那張完美的過分的臉。
現在差不多是早上五點,花園裏古典的柱燈散發著柔和的光。
微涼的空氣裏夾雜著花香,不時有櫻花的花瓣落下來。
池宴所站的地方,是這個小花園的中心,應該是專門空出來給他練功的地方。
從寧然的角度看過去,他卻是在花影綽綽之中。
花瓣在風中輕舞,落在池宴的身上,又隨著他的動作飄落,像是帶著香氣的雪花。
招式間隙,紛紛揚揚的花瓣裏,他朝寧然所在的方向隨意的一瞥。
那雙桃花眼裏,像是蘊藏著熠熠星光。
就算寧然心中對池宴畏懼非常,也不禁愣住了。
該用什麼樣的語言,才能形容眼前這個男人麵容?
完美、妖孽、俊美無儔?
都太過蒼白了,無論寧然怎麼挖空了心思,終究是覺得差了一些。
一直到有傭人送了茶點過來,寧然才終於回神。
她慌亂的收回了目光,低頭去看麵前茶幾上的青瓷茶杯,恨不能給這杯子看出朵花來!
寧然懊惱的咬了咬嘴唇,她剛才是在做什麼!
池宴長得好是沒錯,可她怎麼著也不應該看呆了吧!
抱著這個念頭,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
寧然的目光,都隻落在麵前的茶幾上,仿佛那茶幾上,真有什麼那麼吸引她似的。
就在她已經盯著茶杯出了神的時候,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忽然出現在了視野裏!
池宴將一隻空杯子,往寧然麵前推了推。
寧然猛地回神之下,抬頭就瞧見池宴正看著她。
寧然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低下了頭,逃開了池宴望過來的目光。
她看著池宴那隻還未從青瓷杯子上離開的手,隻覺得那隻手漂亮的簡直有些晃眼。
然後就在她的注視下,那隻手,又將杯子往她這邊推了推。
寧然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然後才明白了池宴這是讓她給倒茶的意思。
她趕緊帶上了放在一邊的隔熱手套,伸手拎起被溫在小爐子上的茶壺,幫他倒了一杯茶。
池宴這才拿起杯子,放到唇邊,輕輕吹了吹。
寧然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手一塊,落到了他唇上。
然後她忽然說了句:“空腹喝茶不好。”
寧然這話說完,她自己就先嚇了一跳,這麼多嘴做什麼!
而緊接著她就瞧見池宴的動作,有了明顯的一個停頓。
寧然不敢去看池宴到底是個什麼表情,慌忙別開臉,小聲說:“我、我聽醫生說的。”
她心裏卻是在罵自己,他愛喝就讓他喝啊!
管她什麼事!
這麼一來,倒顯得她多關心他似的!
在她沒看見的時候,池宴的嘴角卻是上揚了一下。
然後他說:“沒事,這茶是專門配出來養身的,可以喝。”
寧然聽他說完之後,更覺得自己剛才簡直是腦子有病。
這樣一個大少爺,哪可能會不注意這種事情?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池宴自己不在意,也總有人會替他注意的,哪裏輪得到她多話!
池宴端著茶杯,慢慢的吹散了那嫋嫋的熱氣,然後分作三口,喝完了那一小杯茶。
寧然聽見杯子放到茶幾上的聲音,不由的回頭看,果然瞧見池宴又把杯子推到了她麵前。
她隻好趕緊又給他倒了一杯。
池宴這次拿起杯子,卻沒有著急喝,而是說:“這茶對身體好,你也喝一點,餓了的話,就吃點點心。”
寧然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