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打仗的時候泥水我都喝過。”
“呃……”
每一句話都被他管得死死的,我終於泄氣了,幹脆去取了瓢來,舀了一勺原本打算喂鷹的清水,端過去送給他。但他不接:“喂我喝,勺柄太髒了。”
“你剛才不說泥水都喝過麼嗎?”
“喝得下泥水和不願意弄髒手之間並沒有什麼邏輯上的對應關係。”
我毫無辦法,隻好舉高喂他,結果中計了,雷徹一把捉住我,順勢把我裹進他懷裏。
“身上有點味道,不過無所謂。”
他抽抽鼻子,低頭要吻我,我又驚又怒,他怎麼敢這樣——不是說他不可以對我這種事,而是他靠欺騙,讓我靠近他,玩弄別人很有趣是麼?
前些日子被我藏起來的小餐刀終於發揮用途了,也不知道是從那湧出來的膽量,我從兜裏摸出來舉起便紮,對方發現的及時——我怎麼是這種平時帶兵打仗的人的對手啊,幾乎就在同時,他捏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迫使我放手,小刀掉在地上。
“這可真是危險。”
但這樣一來,他也放開我了,我立刻逃得遠遠的,躲到晾曬東西的竹竿架子背後,心裏打定主意,如果他還要來硬的我寧願從這跳下去。
“你從那來弄來的?”
我死死抿著嘴不回答,但他不用我開口就能得到答案。
“哦?第一次來的時候藏的?”
雷徹撿起餐刀,用鋒利處在拇指上輕輕摩挲著,而我心中亦變得毫無畏懼了,原來跟他處在一個較為“平等”的位置上對話並不難,隻是需要一點勇氣和一點必死“決心”。
“你不是看得到別人心裏想什麼嗎?為什麼不知道我剛才要用刀捅你。”
“臨時起意的我來不及解讀。”
他搖搖頭,我很奇怪為什麼他沒有說要懲罰我,而是用一種極為惋惜的口氣說:“可惜你沒生在我們天朝上國,要不然……”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因為這個時候,枸杞她回來了。我想,她看到的場麵一定很可笑。
我和雷徹這樣子都不能算是惡霸權貴調戲民女,鮮衣怒馬當然是沒有的,倒更像是鄉間野地裏的流氓把村姑堵在晾衣服的架子後麵,周圍隻有雞飛狗跳。
我想了好幾種接下來可能發生會的情況,但枸杞姐姐卻好像並沒有看到他似的,她眨眨眼,直接招呼我:“來,過來幫我搬東西。”
這也算是某種程度的解圍吧,我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去,三步並作兩步走,還差點被地上的絞索絆倒。
“你怎麼才回來。”
“發東西的家夥特別討厭,問東問西的。”
我接過她遞上來的一大包東西,又伸手拉她人上來,這期間她一直無視雷徹的存在,直到雷徹開口。
“歌琪,好久不見了。”
“枸杞,不是歌琪。”她冷臉糾正。
簡簡單單一句話,無禮至極,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那個下人敢這樣對他們的領主說話,那些下人各個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即使在背後提到雷徹的名字,也要極盡謙卑。
這其中果然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