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是一個大晴天。
我早早打掃完鷹舍,中午後又喂過它們了,剩下空閑的時間,便趴在露天的護欄上瞭望遠方發呆,枸杞下去領工作用的衣服了,但不知道為何很久都沒有上來。
家在那個方向呢?
一個人時,我容易胡思亂想了——我以前都沒出過遠門,現在連家的方向都搞不清楚在那一邊,想要懷念,卻連個落腳點都沒有。
“東來鎮在東邊。”
身後有人說了一句。
“我家不在那。”
我太大意了,頭也沒回,順口答了。
“哦?那你是哪的人?雙銀鎮?還是虹隆?”
這人的聲音,這人的神出鬼沒,我怎麼總是反反複複遇到呢!
我猛然轉過身,雷徹已經站在我身後,他隨手招來狼鷹王,讓它停在自己手臂的護甲上——他是才群鷹真正的主人,就算是長期喂養,我和枸杞姐姐也做不到他這個地步,鷹王根本不屑理我們。
雖然有月餘沒見了,我看見他還是緊張萬分,不由自主雙手護住自己,不過他看上去心情不錯,歪著頭盯著我看了好一會。
“你心裏的聲音比任何人都大,所以就算你捂住,我也看得到。”
“那……那你……能看到任何人在想什麼,是麼?”
多麼可笑的傻問題啊。
雷徹稍稍提提嘴角,但那表情絕對不是在笑,他說:“那還不得煩死我……我隻看我想看的。”
這人簡直讓我欲哭無淚。
“那請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看我的心思呢,我隻是個鄉下女孩,對你沒什麼價值”
我見他從放在架子上的食盆裏撿出一條新鮮的肉喂給狼鷹,喂完了他才說到。
“我拒絕,因為你長得很漂亮,任何愛好正常的男人看到你時通常會想,這麼漂亮的妞,她心裏在想什麼,會不會是個外表裝純內裏淫/蕩的小婊/子。”
這話立刻臊得我滿臉通紅,但又沒膽子用重話回擊他。
“隻有你這樣喜歡作踐別人的人才會這麼想。”
“不不,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這樣想的,不管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還是市井裏的販夫走卒,他們看女人第一眼時,大部分人都會先看奶/子有多大,然後再意淫下脫光了在床上是什麼樣子。”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色/情狂”三個字來,他已經接過我的話了:“你看,實話從來沒有人愛聽,倒被罵色/情狂。”
聽他的口氣,好像他受了多大冤枉似的。
哎,要是我再長大一點,肯定能應付這樣的人吧,可惜我現在才十四歲呀,以前從沒有人教我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說起來,我難得自己上來,你就連點水也不願意招待我喝麼。”
他逗夠了狼鷹,揮手放走了。
也許此種場麵對他來說再平常不過,整個大城堡都是他的地方,他愛去那去那,但……但對於我來說,這也太詭異了吧。
是的,就是詭異。
換做我是他,我會慢騰騰走上來,然後問一個喂寵物的下人討水喝麼?
“這上麵水……不幹淨,你不會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