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頓。
“魏公公,您逾矩了。”他冷冷道。
“是,老奴該死,人老了,想起前塵往事,收不住嘴了。”他笑了笑道。
“王爺,您不要怪皇上,很多事情,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北慕離人嘴角泛起冷笑,“魏公公留步。”
魏光站定了身子,恭敬地看著他遠去,這紅牆黃瓦,困了他一生,也困了多少人的一生啊。
王府。
“王爺回來了。”
北慕離人淡淡地應了一聲。
“王爺。”福叔語氣有些猶豫。
“什麼事?”他簡明扼要地問道。
“花院內的花,全部一夜枯死,花匠說是下霜打死了。”
北慕離人聞言,停住了腳步,麵上有些不悅,“本王不是吩咐過,要仔細照料嗎?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福叔見他不悅,忙請罪,“奴才知罪,都是奴才照料不周,還請王爺責罰。”
“罰,自然該罰。”
“你,吩咐花匠,全部種上原來的花,務必仔細照顧了,若再出現什麼差池,本王定拿你問罪。”他語氣中蘊含著不小的怒氣。
福叔絲毫不敢懈怠,連聲應是。
北慕離人抬腳往右邊走,剛探出腳,眼神一滯,隨即收了回,徑直往左邊書房的位置走去。
書房內。
北慕離人正處理著公務,鼻下傳來幽香,一聲極具魅惑的聲音傳了過來。
“漠主,人家來向你彙報了。”汨羅口紅欲滴,眼神芙蓉如水,婀娜多姿的往這邊走來,若是平常的男子,早就招架不住了。
“什麼事?”他頭也不抬道。
汨羅笑臉盈盈,撒嬌道:“漠主,您也不看看人家,這幾日,王府屋簷上的風,跟刀子似的,都快把羅兒嬌嫩的肌膚刮出痕來了。”
北慕離人墨眸依舊深埋字裏,未搭話,汨羅扁扁嘴,果然,暗漠裏的男子,都是木頭,還不如外麵花花世界的男子來的有趣。
“漠主,羅兒這裏有一幅畫,出自王妃之手,不知漠主可有興趣?”她知道,用花弄影這招百試百靈。
果不其然,北慕離人伸出手,冷冷拋出兩個字,“拿來。”
“漠主打算怎麼犒勞人家?這些日子,羅兒這堂堂的四大高手,居然幹上這些毛頭小賊的活計了。”想到此,她心中不甚委屈。
北慕離人抬頭,挑眉道:“既然如此,本王給你換任務如何?”
聞言,汨羅心中一下歡喜,又要去迷惑哪個白首書生嗎?太好了,她心中躍躍欲試。
“明珠公主,最近好似知道了一些事,為了避免她闖出什麼禍來,本王派你去盯著她,有什麼風吹草動,務必馬上回稟,必要時,可動用武力解決,但前提是,保證她的安全。”
汨羅心中的歡喜早就被驚到一滴不剩,剛逃離一個魔窟,又掉入另外一個更大的魔窟,再加上她隻要一想起小魔頭那個變態的哥哥,心中雞皮疙瘩掉一地。
“漠主,就沒有更加驚險刺激的任務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跟那個小魔頭,天生不對盤,讓她跟著她,那還不如跟著花弄影來的自在。
“怎麼?這還不夠驚險?”他墨眸裏帶著危險的氣息。
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北慕離人露出這樣的眼神,每當他要發怒時,眼神就是如此。
“汨羅領命!”她道,眼神迸發出迷人又危險的笑意。
“拿來。”他冷言道。
汨羅將手中的畫交到他手上,逃一般的出去了,免得他一會遷怒於她,殃及池魚就不好了。
“叩,叩,叩。。”門外恰巧響起叩門聲。
北慕離人蹙眉,手中的動作隨即停了下來,將畫卷起,放在一旁。
“進。”
樂意走了進來,身上披著厚厚的披風,雙手還時不時搓著,今日倒是特別的冷。
“外麵冷的很,不曾想你這屋內更冷,這些狗奴才,趁著主子不在,偷起懶來了。”
北慕離人挑眉,“本王吩咐的,近日一直在宮中,府內無人,也就省些炭火。”
“嘖,嘖,瞧瞧,這就是我們勤政愛民,勤儉節約的離王殿下。”樂意打趣道。
“你不是來誇本王的吧?”北慕離人瞟了他一眼道。
樂意笑了笑,“洛洋那邊來信了,催促我們盡快收網,恐夜長夢多。”
北慕離人身子往後一靠,雙眼眯著看他,“已是甕中之鱉,什麼時候收這張大網,就看本王的心情了。”
“我聽鵲說,皇上的病,已經是病入膏肓,回天乏術,如今隻是拖著,時日無多。”
北慕離人闔上了雙眼,享受著眼前的黑暗。
“真的不用叫人去查驗那封聖旨嗎?”樂意問道。
北慕離人不言,樂意卻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要登上皇位,從來不是別人說了算的事情。
樂意聳聳肩,有些人就是這樣,寧願在心中與最初的模樣較真,也不願意去揭穿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