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蹙眉,下床穿鞋,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了起來。
連翹神色有些匆忙,快步入內。
“你去哪兒了?”花弄影問道。
“我,我去後院了。”她眼神閃爍道,而後上前幫她更衣。
花弄影瞟了她一眼,今日怎麼奇奇怪怪的。
“怎麼了?”她隨意問道。
連翹搖了搖頭,“沒事。”
花弄影眯了眯眼,這丫頭,一有事就藏不住。
“說吧,什麼事。”
聞言,她顯得有些慌亂,“真沒事。”
“你從後院來?我去看看”她試探道。
“啊,您不要去。”連翹下意識脫口而出道,而後好似反應過來,緊捂著嘴。
“出什麼事兒了?”花弄影疑惑道。
“沒有,沒有。”連翹揮了揮手。
見狀,她更加好奇,“我去看看。”
連翹心中暗叫不好,懊惱地拍了拍嘴巴,都怪自己。
眼前的景象,讓她愣了許久,花匠見到她,連忙上前,臉色有些不太好。
“王妃,這。。。”
花弄影徑直越過他,看著這些自己精心照料的花,全部已毫無生氣,此時的心情低落到穀底。
“王妃,照理來說,這玫瑰耐寒,一般越冬都不成問題,怎麼會?”花匠垂著頭,腦中有些想不明白。
“此事可有彌補之法?”花弄影手摸著枯萎的枝椏道。
花匠歎了一口氣,“如今隻有將它全部鏟除,待明年開春,重新移植。”
花弄影思慮了許久,“既然如此,那就全鏟了吧。”
“不可。”連翹出言製止道。
“此片花圃乃是王爺命人所植,王妃若是私自鏟除,倘若王爺怪罪下來。。。”
花匠聞言,心中十分懊悔,恨不得鉸了自己的嘴巴。
花弄影搖了搖頭,“無事,一片枯叢罷了,鏟了就鏟了,有事本王妃自然擔著。”
“王妃。”雖然如此說,但連翹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王爺跟王妃的關係現在十分緊張,可是什麼事都不要發生為好。
“本王妃還是說得上一兩句話的,鏟了吧。”花弄影心意十分堅決。
花匠師傅連聲道是。
“等等。”花弄影叫住了他。
“王妃還有何吩咐?”花匠回道。
“既然要鏟掉,自然要種些新的才是。”她道。
“請恕小人多嘴,不種回原來的嗎?”花匠猶豫了一下道。
花弄影搖了搖頭,“種些新穎的吧。”
花匠虛心請教道:“請王妃吩咐。”
花弄影思慮了片刻道:“就種金燈吧。”
金燈又名彼岸花,曼珠沙華,花葉不相見,乃是俗惡人家種之,種在如此尊貴的王府,恐不妥當。
花匠聞言,心中有些惶恐,“王妃,這不大合適吧?”
“怎麼?本王妃不是這王府的主子了?”花弄影挑言道。
花匠惶恐跪下,“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你進府前,可有人告訴過你規矩?”
“小人多嘴,還請王妃責罰。”
花弄影冷言道:“既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那便守好你的嘴,在王府裏,多做事,少說話,免得惹禍上身。”
“多謝王妃提點,多謝王妃提點。”花匠連連叩頭。
花弄影深深看了一眼,這偌大的花圃,落敗的花枝,如此的細心照料,孰知竟不敵這一夜冷霜。
“對了,王爺如今事繁,這等小事就沒必要上報了。”她淡淡道。
花匠剛剛吃了她的一通訓斥,不敢再忤逆她,畢竟她還是王府的正妃娘娘,輾死他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是,是,小人謹記。”
“若有人問起,你便說栽了玫瑰便是。”
花匠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一口應承了下來,“小人遵命。”
“王妃,這花,有紅白之分,是種?”
身後輕輕飄來一句話:“紅吧。”
待兩人走遠,花匠才緩緩抬起頭來,王妃為何種如此不吉利的花。
宮中。
北慕離人剛剛服侍皇帝睡下,這才走了出來。
魏光上前道:“王爺,老奴送送您。”
“也好。”他冷然道。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著。
魏光籌措了許久,還是決定將心中積藏已久的話說出來。
“王爺,老奴,想為聖上說上一兩句話。”
“哦?公公有話不妨直言。”北慕離人道。
“王爺,這些年來,聖上心中還是牽掛著您的。”魏光想起以前的事,心中不禁惋惜。
“自從皇後娘娘仙逝後,奴才就沒見過皇上,露出過真心的笑容。”魏光歎了一口氣,接著道。
“皇後娘娘忽然仙逝,皇上備受打擊,夜夜挑燈閱奏章,從不敢有絲毫空隙,每每路過宮門口而不入,不去看望公主與您,就是怕看到您們,想起皇後娘娘。”
北慕離人袖口下的拳頭攥緊,想起母妃,妹妹,他心中有無數的恨。
“王爺,您還記得您第一次向皇上請求,準許您去邊關嗎?那一晚,皇上徹夜未眠,次日便準了,皇上對奴才說,您很像他,日後也定是一名沙場悍將,邊關有您無虞,將來啊,也定是位愛民如子的明君。”想到此,魏光眼中有著微微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