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就這麼平靜地過著,表麵越是平靜,暴風雨來時就越是洶湧。
皇帝身體漸漸明朗,好似所有人都知道北慕離人即將是儲君一般,朝上一大批人紛紛倒戈,局勢一目了然,齊王一黨心中是萬分焦急,不斷的尋找著突破之路。
夜晚,一個戴著黑色帷帽的人進了侯府。
“哥哥,現如今,局勢對我們大大不利,皇上身體逐漸恢複,若我們再不下手,隻怕沒機會了。”
朝中的那些臣子,見風倒戈,平時那是求著跪著來巴結他,現看皇上如此重視離王,各個上趕著討好,真是一群牆頭草。
“沈氏近來如何?”戴候問。
說起沈氏,戴妃臉上劃過一絲嫉妒,又夾雜著幾分不屑。
“還算聽話,那個狐媚子,把皇上迷得神魂顛倒的。”
戴候冷笑,“一個小小知府的女兒,還不至於娘娘動氣,待事成之後還不是任由娘娘發落?”
“一個小小的知府,本宮壓根瞧不上眼,若不是為了大計,本宮連瞧她一眼都覺著費勁兒。”戴妃眼神不屑道。
戴候神色嚴肅,“娘娘能以大局為重,心胸寬廣,乃是大智。”
“現如今朝中局勢已向一邊傾斜,皇上老了,是該讓位了。”戴候語氣深長道。
戴妃泛起冷笑,這北慕的江山注定是我齊兒的!這無上的榮耀永遠是屬於戴氏家族的!
“哥哥,如今皇上身子雖然日漸恢複,但始終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們得早做打算才是。”
戴候心中十分同意,他已經為此準備了十多年,現正是關鍵時刻,絕不容許任何人打亂他們的計劃。
“娘娘放心,一切早已布置妥當,隻等合適的時機,我們便可趁著東風扶搖直上。”
“哥哥辦事,本宮一向放心。”戴妃道。
“多謝娘娘信任。”戴候道。
“時候不早了,本宮還得趕回去,以免引人起疑。”
戴候頷首。
戴妃戴上了帷帽,趁著夜色出了侯府。
清晨,外麵起了一層薄霧。
花弄影今日起的極早,不知怎的,最近睡的極少,許是心中積累的事情多,隱隱有一種錯覺,好似風雨欲來。
“王妃,今日怎麼起的如此早?”連翹聽到聲音入內。
花弄影玉足套上了繡鞋,起身。
“王妃身子好了許多呢,這兩日都不咳了。”
花弄影伸了一個懶腰,身子恢複了幾絲力氣,“這幾日覺少,索性就起早了。”
連翹伺候她洗簌。
“我去傳早膳。”連翹道。
花弄影一早起,胃口不大好,“不急,先陪我出去走走。”
連翹應了一聲是,“早上風大,露重,您緊著身子些。”她拿起披風,為她披上。
陪著她繞著院子慢步,風吹起幾分寒氣,花弄影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王妃,起風了,我們回去吧。”連翹輕聲道。
花弄影笑了笑,“懶連翹,這才走了不過百步,”
北慕離人借著幾分霧氣,走入院中,他來到房中,見空無一人,俊眉微蹙,起這麼早,這院中不過點大,他即知道她去了何處,抬腳出了房門,來到後院的花田,看著她站在其中,背風而立,手中拿著勺,認真的澆著水。
他並未上前,隻是在藏匿在轉角處。
“王妃,還是讓我來吧,這冬日裏水涼,要是再沾了上身,指定又要受涼了。”連翹在一旁擔心道。
北慕離人見她搖了搖頭。
“無妨,再不活動活動,這幅身子都生鏽了。”她道。
他躲在暗處,神色不悅,如此不知珍惜自己的身子,膽子是越發大了,連他的話都當作耳旁風了。
澆完最後一勺水,她立起腰,甩了甩手腕,微微發酸,身子有些發汗,素手擦了擦額間的薄汗,欲解下披風透氣。
連翹按住了她的手,“王妃,不可,如此容易寒氣入體。”
再一次遭到連翹的拒絕,她隻好乖乖聽話,放下手,“好了,待我洗了手,我們就回去吧。”
連翹望了一眼缸中冒著寒氣的生水,“這水冰冷,王妃還是回去,連翹給您端水淨手吧。”
花弄影作罷,依了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淡淡道:“走吧。”
北慕離人側身閃進了一旁的柱子,看著她走遠,眼中有些情愫,見而不得,何其折磨,他心中無數次警告自己,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漠主,您在看什麼呀?”汨羅神出鬼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繞到他身後了。
北慕離人回過神,臉色如霜,道了一句,“起的挺早。”而後,眼也不轉地離去。
莫名其妙的,原來一向冷酷的漠主也會找借口了,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汨羅心中不禁歎道,隻是這兩人,好似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