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雖然是個外來之人,並不太知曉你們北慕的國事,但我想,每個國家的朝事之爭都是一樣的,無非在爾虞我詐中生存,就像我王兄。”說起洛洋,她臉上軟了下來。
花弄影不置可否地聽著。
“無非就是我踩你,你踩我,一路踩著別人的屍首往上爬,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位置到底有什麼好,至於他們這麼費盡心機的去爭。”明珠心中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時候,她與王兄在宮中步步為營,小心討好,連喘氣都不敢用力。
“但是後來我明白了,為了自己愛的人,為了百姓,為了許許多多,他們一定要爭,不爭就等著被人踩下去,當做墊腳石。”
花弄影心中啞然,不曾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人,心中如此細膩。
“皇位對離哥哥來說,也很重要,他苦心經營了這麼年多年,沙場,前朝,一不小心,皆有可能是他的葬身之地。”
“你與他很熟?”花弄影抬眸問道,她自從一來北慕,就叫她離哥哥,若非不熟,豈能這麼輕易叫出口?
明珠咳了咳,臉上帶著神秘,“那是當然,本公主與離哥哥打小便認識,用四字說,那什麼梅子來著?”她手指點了點腦袋,有些想不起來了。
花弄影開口道:“青梅竹馬。”
“對對對,就是青梅竹馬。”明珠豁然開朗。
“但是此事我隻告訴你哦!也就我們之間知曉,連北慕皇上也不曾知道。”
原來,他們從小便認識,怪不得,但是,兩個從小深居宮中的人,而且相隔如此遠,如何會認識?
明珠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今日高興,本公主便大發慈悲多告訴你一些。”
她緩緩道來:“那年我王兄遭歹人算計,將他帶出宮去,帶到與北慕交接的深山處,便任由他自生自滅,不巧在裏麵,遇到了受傷的離哥哥,他們二人互相依靠,在野獸橫行的山中,過了幾日,被找出來時已是傷痕累累。”
“那時候,離哥哥強支撐著,命最得力的心腹,將我王兄送回洛城,這才暈死了過去,後來聽說大病了一場,兩人也因此結成好友。”
花弄影點了點頭,不想其中還有這一段,心中有些心疼他,原來他年少時,一直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若不是離哥哥命大,隻怕這些三番五次的刺殺,是躲不過去了。”
明珠咬咬牙,“所以,我覺得皇位對離哥哥來說十分重要。”
“若不是我親眼所見,他傷口未愈,又遭逢一大批殺手,身上無一塊完好之處,連鵲看了都搖頭。”明珠說到此,腦中浮現她第一次見他,那時候王兄帶著她偷偷出宮,說去見他極好朋友,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帶著一個十歲的女童,兩人同乘一匹馬,趕了兩夜的路,才到北慕邊關的營帳。
兩人下了馬,看著滿地的屍首,顯得有些驚慌失措,明珠嚇得躲在他懷中發抖,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衣裳。
年長幾歲的洛洋倒顯得幾分鎮定,駐軍營帳,為何如此鬆懈?他眼中有些疑惑。
“你們是誰?知不知道這是哪裏?”一個士兵見到有生人,身著異族服飾,放下抬屍體的手,灰撲撲的臉上略帶著怒氣衝衝問道。
“我要找你們主帥,北慕離人。”洛洋道。
士兵聞言心中極不耐煩,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兩個小毛孩,抬手擺道;“去去去,哪來的毛孩?居然敢直呼我們王爺名諱,小心我將你二人捆起來問罪,再說了我們王爺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嗎?”
“趕緊走!”
洛洋聞言,稚嫩的臉上帶著怒氣,眼神淩厲,“你說什麼?”
士兵被他渾身發出的煞氣震住了,未曾想小小年紀竟有此氣勢。
另外一個副將恰巧路過,看到他,認出他便是上次與王爺在山裏,一同被救出來的少年,心中正好奇,他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你不是上次那位?”副將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