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師道縱身而起,懸浮在半空中,運足目力,向五台山方向望去。
武媚兒見他不倚仗任何法寶,就能懸浮在空中,這等修為便是師父張珍奴也無法做到,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幾乎忘記了身上徹骨的寒意。
過了一陣兒,聶師道重新返回地麵,說道:“五台山那邊金光與紫氣激蕩,我猜測是薩守堅請來僧門高僧正助他療傷,我們不能再耗下去,必須馬上穿越邊關,進入遼境,這兩個小人隻好在路上審問了。”
他雙手分別抓住榮霸和貝先生,倒轉靈力,將兩個有著實實在在身體的人化成了兩條碧煙,籠在袍袖之中,以便隨身攜帶。
無邪見聶師道隨隨便便就將兩個人化為無形,自然是驚異不已,又見他把注意力轉到武媚兒身上,隻怕他將武媚兒殺人滅口,忙道:“武姑娘與此事無關,你不要傷害他。”
聶師道抑喻道:“想不到你這小子還很多情,以前是那個舒真,人都死了,還要全力保護他的肉身不壞。現在又是這位武姑娘,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還為她人求情。這小姑娘知道的事情太多,我是不會放過她的,你到說說看,讓我如何處置。”
無邪想了想,說:“你種種設計無非是要安然渡過邊關,進入遼境,這樣吧,你讓武姑娘隨行,等你過了邊關進入遼境後再將她放回。”
聶師道暗自思忖:“看來現在三晉之地,各方的名僧高道、江湖高手雲集,要想不起衝突的安然渡過邊關隻怕不易。我伏於無邪體內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白魍已經被我封於天龍山,而這位武姑娘一直和白魍裝扮的無邪在一起,有她相隨,應該證明我即是無邪,就算是麵對薩守堅他也未必認得出來。”
聶師道左思右想,決定兵行險招,重新回恢成無邪模樣,與武媚兒同行,騙過所有的人,安然從五台山過關進入遼境。
無邪見聶師道答應,轉而去勸武媚兒:“武姑娘,我也是為這惡鬼脅迫,才與之同行的,為了留著有用之身,姑娘還是答應與我們一路同行北上吧,隻要渡過這三五日,送這惡鬼過關,姑娘就可以安然返回了。”
武媚兒一雙妙目注視著無邪,過了一陣兒,微微點了點頭,又過了一陣兒,補充道:“我答應同行,是看在無邪公子麵上,可不是受了這妖道的脅迫。”
聶師道控製靈力,又恢複了無邪的原形,到街上買了馬匹,即刻啟程北上,武媚兒心細,在買馬之時,順便又弄了一身男子衣裳,給無邪換去那身道不道,俗不俗的破衣。
聶師道攬鏡自照,又看了看旁邊的武媚兒,大笑道:“好一對璧人,若不是有我老道在中間攪和,你們兩個就此遊俠江湖也是很好。”
武媚兒嘟著嘴,輕聲道:“你知道就好!”
聶師道哈哈一笑,操縱著無邪,駕駛的馬匹,與武媚兒並肩離開太原府。
無邪幼年時隨父親白景泰東行西走,乘的多是馬匹,那時他年紀幼小,還無法獨立掌控,長成後一直在華山聖地修行,也沒有騎馬的機會,對騎乘之術可以說隻是一知半解。想不到的是聶師道騎術竟然是極為精湛,雖然是通過操控無邪來控製馬匹,仍是如臂使指,無不如意,比之常年長在馬背上的下三濫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無邪也從中學到了許多精湛的騎術。
無邪和武媚兒並騎一路向北,直奔五台山而去,一路上多見前往五台山進香的僧俗群眾,一問才知道今年的七月十五日,五台山大孚靈鷲寺將舉行十寺法會,中土各大寺院都將派名僧參加,這些人都是參與盛會的。
聶師道並不以為意,這些進香的人越多,他越好蒙混過關,隻要渡過了邊關,就離開了中原正道的轄處,那時天高地闊,任意縱橫,再也不必這般束手束腳了。
官路上往來的還有許多江湖豪客,那都是響應烈陽莊的號召,前來搜救無邪的,隻是無邪少年時即隱於深山修道,十年間外人從沒見過,縱然與這些江湖豪客擦肩而過,也是無人識得。
無邪當然也不會出言提出醒,他的身體裏伏著聶師道這個大煞星,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他一招之敵,是萬萬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