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先前隻是懷疑,此刻見到當真是他,禁不住驚呼失聲。月夜空山,他的聲音雖低,王韶也聽到耳中,失驚喝問:“是誰?”那個隨身異寶萬磁仙根也提在手中。
無邪見已經暴露蹤跡,索性拉著寶安走了出去。王韶見是無邪,鬆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你小子,倒嚇了我一跳。”見到他身邊的寶安,又笑道:“原來是舒真姑娘,氣色好多了,想必是與白陶子雙修的結果。咦!你怎麼穿著男裝,對了,你們年紀小,在一起要避嫌疑。”
無邪不理他胡說,也無暇解釋她不是舒真,而是舒真的妹妹,急忙問道:“方才離洞的那女人倒底是誰。”
王韶先是表情尷尬,搔了搔頭發,支吾道:“我平時一向在這裏練功,那女子迷路了,向我打聽路途,你知道神姑林一向路徑複雜的……”。
無邪打斷了他的話,道:“荒山野嶺哪來的女子,分明是個妖精,我看你被妖精迷惑了。”
王韶正色道:“不許瞎說,即然已經被你看到了,不妨說告訴你,那個女子就是賀棲真姑娘,每日我們在這裏合體雙修,練那金丹大道,你看我現在已經練到了小周天的境界了。”
華山聖地本有以男女合體雙修修煉內丹的調神宗院,王韶最大的夢想也就是入此院與賀棲真合體雙修,隻是當初賀棲真成績太好,王韶的成績太差,未能如願雙雙進入調神宗院,想不到在院外達成了夢想。
無邪回想方才所見那女子,看背影正是賀棲真,也代王韶高興,忽然間又覺不對,忙問:“你與賀棲真,那個……那個雙修了多久?”
王韶道:“總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了吧,每月的初一、十五兩日我們都會在這裏相會,她把從先天宗院學到的丹法教授予我,我們再……再演練一番。”
無邪道:“不對呀,每月的初一、十五也是我們先天院聚會之期,在這兩天要請翠玄子講解丹道,全院修士都到朝陽台上聆聽,賀棲真也從來都在。隻是今日由於院內有高道隨同掌教產前往龍虎山,才未開課。她又怎麼會分身到你這裏呢?”
王韶大吃一驚,驚道:“你說得是真的麼?難不成是我遇見鬼了。”
無邪皺著眉頭,歎道:“我看你不像是遇到了鬼,你是遇到了狐妖。”
王韶聽說是狐妖變成了賀棲真的樣子來蠱惑自己,十分的不信,無邪隻好道:“你若是不信,現在賀棲真姑娘多半就在玉女峰,可以立即去看。”
此事關係重大,萬萬草率不得,王韶當即就隨無邪上山——在九大宗院修行雖然單調乏味,卻有一點好處,就是各自獨立修行,互不幹涉,王韶無須向宗院請示,就隨無邪、寶安上了華山。
由黃神穀到玉女峰,著實要走好一段路程,無邪想先繞道仙姑觀,將寶安送回去,再與王韶登上華山。寶安遇到這等異事,那能錯過了,堅決不同意,也隻好帶著她重走猩猩穀。
這段路雖然距離近了一些,山路也相對難走,又是在天上無月的初一夜,好在無邪、王韶都能以精化氣行走小周天,體內真元旺盛,走起路來身輕如燕,借著燃起火把的光亮,很快就穿過了猩猩穀,爬上了山嶺。
寶安自然是爬不上去,又認為王韶是壞人,不肯讓他靠近,隻好由無邪來背負。
如此折騰了半夜,天明時分來到了玉女峰下。玉女峰上玉女祠就是上清宗院所在地,平時隻納女子,不收留男客。
無邪本想要寶安去喚舒真,打聽一下昨夜賀棲真是否存留山上。寶安隻怕姐姐責罵她偷偷從仙姑觀跑出來,說什麼也不去。王韶一咬牙,說道:“事已至此,總要弄個清楚,我自己去棲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無邪和寶安等在峰下,都是心下惴惴,不知道會有個什麼樣的結果。過了好一陣兒,當太陽在朝陽峰上升起時,才見王韶神色黯淡的走下峰來。
無邪不用去問結果,隻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此事不妙,追問之下。王韶垂頭喪氣的說道:“賀姑娘她堅決不承認有此事,說我多半是在做夢,而且說她與我這輩子隻能是好朋友,要斷了與她結成夫妻雙修的想法,就是……就是做夢也不能也不能做這樣的夢。”
他仰倒在草地上,長歎一聲:“我現在也搞不清到底遇到的是賀棲真,還是我在做夢,還是真的被狐妖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