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仿佛才回過神,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胡說什麼,哥哥和林睿,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
他非要弄清楚不可了,杜向梅死死的拖住他,語重心長道:“章律師,我是過來人,我懂的,當麵戳穿了,你和商先生還怎麼相處啊,他是你的親哥哥,你們是親兄弟啊。”
“杜姐,我哥和林睿,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章律師,你別騙自己了,他們不是第一次了,真的,我一直不敢告訴你。”
章柳捏緊拳頭,全身的血液衝至頭頂,然後轉身奪門而去。在樓底下又看到了哥哥的車,他果真是在的,他們倆人都在的,所以林睿沒去機場,簡直太可笑了,章柳始終無法相信,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小區的籃球場裏有人在打球,章柳飛奔而去參與其中,努力試圖讓頭腦放空,不去想,什麼都不想了,生活是一個甜蜜的羅生門,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假的。
他不知道,他覺得有些難過,籃球劃過一條條弧線,從筐中沉重的落地。夜深到似水涼,人群散去,他坐上車,驅車去所裏。
客廳裏靜悄悄的,林睿道:“章柳好像又出去了。”
商陸點點頭,他也聽到了關門聲。
“哥,他們剛才在聊什麼,你聽清楚了麼?”
商陸搖搖頭,“杜向梅故意放了音樂,聽不清。”
“都半夜了,章柳會去哪呢?”林睿呢喃著,商陸隱隱的意會到杜向梅的目的,拉開櫃子,道:“吃點東西吧,吃好了休息,等明天能出去了再說。”
床頭櫃裏放著餅幹、麵包和礦泉水,還有一盒避孕套,商陸更堅信了自己的判斷。果然像是葉雅歌的風格,幼稚,荒唐,又讓人不容易戳穿,自詡成熟的人想不到有人會用如此小兒科的方式施加懲治,最重要的,越是匪夷所思,越是像天方夜譚沒法解釋。
他上次對葉雅歌說過狠話,她是來報複了,商陸偷偷瞄了眼林睿,把避孕套默不作聲的裝進衣服口袋裏。葉雅歌用金錢把杜向梅收買了吧,早該料到的,早該開一個叫杜向梅無法拒絕的價錢,事情也不至於至此。
他把礦泉水打開,遞給林睿,林睿抿了一口, 說:“哥,我明天怎麼跟章柳解釋?”
“不要解釋,他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去刻意解釋。”
“啊,今晚的事也不告訴他嗎?”
“你別說了,我來跟他說。”
“好吧。”
吃了東西整個人舒服了許多,林睿胡亂洗了臉,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入睡。商陸坐在沙發裏打盹,無話,直至天亮,醒來時房間的門已經開了,杜向梅不在家,兩人匆匆離去,林睿急著去找章柳,她打他的手機,他不接。
商陸要回琴州,於白薇將他的手機打爆了,說去孕檢,醫生檢查出胎兒發育偏小,她嚇哭了。在樓底下簡單的告別,把捆綁他的網線扔在後備箱裏,偏偏一切湊巧著倒黴,平常出來習慣帶司機的,難得自己開車就攤上這事。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出發,章柳從綠化帶裏的長椅上站起來,淩晨在辦公室裏冷的驚醒,魂不守舍的又開車返回,或許想驗證昨晚所見隻是一場幻覺。他等到他們離開,林睿的臉蠟黃,哥哥疲憊的胡子拉碴,狀態差到極點。
這一刻,章柳的心裏空無一物,開門回到自己的臥室,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就像昨天根本沒人住過一樣。洗澡換了衣服,橫躺在床上發呆,嗅到一絲香味,熟悉的屬於林睿的香味,下意識的坐了起來。
失落的情緒停留了幾分鍾,他重新躺下去,腦海裏沒有任何關於哥哥和林睿的畫麵,哪怕短暫的閃過,也是對他和哥哥的關係,他和林睿的關係一種褻瀆。
躺到杜向梅買菜回來,她詫異的叫起來,“他們走了啊?”
聽上去仿佛是來家中做客的客人不辭而別了似的。
“走了。”
“章律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碰到他們了嗎?”
“沒有。”
“怪我怪我,下次我不讓他們來了。”
“我想休息會,麻煩你幫我把門帶上。”
章柳在家躺了一天,林睿在辦公室裏等了一天,她去了所有可能找得到章柳的地方,找過劉澹泊,找了她認識的他的朋友,甚至找了秦老板,但他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去哪了,杜向梅把他怎麼了,葉雅歌讓杜向梅把他們關起來幹什麼。
林睿站在葉雅歌的辦公室門前徘徊,想去問她,又不知如何開口,葉雅歌注意到了林睿,故意按兵不動,欣賞她煩躁的如受到驚嚇的小蟲子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