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楓洛一個人拿著酒壺坐在二樓的飛來椅上,手搭在欄杆之上,憑欄遠眺看著遠處的鷹穀。雖然是晚上,但仍舊能夠看到鷹穀燈火通明。隱約在叢林之中的燈光讓沐楓洛微微凝神。
“一個人坐在這裏喝酒,不嫌太悶嗎?”掌櫃的從樓梯上走過來,看著沐楓洛笑道。
沐楓洛伸手向著旁邊椅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仰頭喝了一口酒壺裏麵的酒,然後衝著掌櫃的舉了一舉。
掌櫃的連忙搖手:“蘭姑娘囑咐近一段時間不能喝酒,若是犯了規矩,回去她要同我不依不饒的。”
那位與林綰墨很要好的姑娘?沐楓洛一笑,目光黯淡了一下,眼中思念之情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林綰墨與月如鉤前往肅慎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分明不過隻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可偏偏他不能飛馳過去看她。
“在想閣主嗎?”掌櫃的嘿嘿的笑著,“小別勝新婚,你們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是啊,長著呢。”沐楓洛收斂心緒應了一聲,仰頭喝了一口酒,轉了話頭問道:“那個人可說了些什麼嗎?”
“他隻知道鷹穀最近來了一些人,可具體那些人是做什麼的,與荀老穀主究竟說了什麼,他全然不知道。”
沐楓洛點頭:“如何處置了?”
掌櫃的眼眸一低,輕笑:“侮慢了閣主的人,我等自然不會讓他還活在這世間。”
言下之意那人此時已經去閻王那裏報到了。沐楓洛一笑而已,徑自轉了頭看著鷹穀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沐楓洛忽然開口笑道:“你們對她倒也是真心。分明已經可以不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了,還是聽了她的命令來走一遭。”
“我們此番來,閣主不知道。啊,對,說起來,還要請公子不要告訴我們閣主才是。”掌櫃的突然想起來似的,十分懇切地看著沐楓洛,“她向來是個重信諾的人,若是知道了,肯定會與我們不依不饒的。”
入了青鸞閣的人,若非是林綰墨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請托,斷然是不能再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了。這是林綰墨當時與他們約定好了的事情,想不到這些向來都是一諾千金的人竟然也失信於林綰墨。這若是給林綰墨知道了,豈止不依不饒這麼簡單?
沐楓洛詫異地回頭看著掌櫃的:“她不知道?你們是瞞著她來的?那就更沒有道理了。”
掌櫃的歎了一口氣道:“公子,如今青鸞閣被人盯上,她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脅,我們豈能置之不理?人在江湖之上,我們都是得益於她才能夠脫身江湖,後半輩子享幾天清福,老了也能得一個善終。如今,她有事情不允許我們插手,可我們若是置之不理,那又與忘恩負義的宵小有什麼區別呢?”
沐楓洛聞言,沉吟了一下道:“諸位來這裏,想必是有了打算的?”
“還沒有。”掌櫃的搖頭,有些不大好意思說這件事情。
按說他們是先於沐楓洛來到這裏的,雖然不能動用在江湖上的人脈,但也好歹是老江湖,打聽個事情不成問題。可偏偏他們至今也沒有尋找到混入鷹穀的辦法。而且,鷹穀是個易守難攻的去處,偌大一個林子裏麵誰知道有多少機關暗道?他們也斷然不敢貿然進去。
“哦?”沐楓洛淡淡地挑了一下眉,卻也不驚訝。按照竹鑒樓卷宗之上的說法,鷹穀周圍是按照五行八卦之法布置的進山的道路。而且就算是生路也處處是陷阱機關,沒有專門的人帶路就算是他們鷹穀自己的人也極容易葬身在裏麵。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掌櫃的話語之間有幾分不高興。看來沐楓洛也並沒有把他們幾個老家夥放在心上啊。
“我相信除了您這位號稱揮毫定江山的文書先生之外,儒墨老先生,天煞十二刀他們也一定都來了。”
“自然都到了。隻不過他們不善偽裝,所以一直在後院沒露麵。”文書先生冷眼看著沐楓洛。
這年輕人的名號他不是沒聽說過,可卻也沒見過沐楓洛真的出手。正所謂聞名不如一見,隻是聽說到底還是差著。如今又見沐楓洛不大將他們這群老前輩放在眼裏,先自心裏就有三分不快了。
沐楓洛聞言笑了笑,問道:“難道諸位前輩打算硬闖鷹穀嗎?”
“便是硬闖,我們這些人聯手也未必不成。”文書先生哼了一聲,“天晚了,不打擾公子休息了。”
說完,文書先生起身就要下樓離開。沐楓洛身形一晃就到了文書先生麵前,微微笑道:“先生何必著急走呢?”
“讓開。”文書先生一把搭在沐楓洛的肩膀上,內力吞吐之間就要將他丟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