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沐楓洛紋絲不動仍舊微笑著看文書先生:“先生真的不喝?”
“好小子,有兩下子。”文書先生收回手負在身後,沉了目光等著沐楓洛。
“不敢不敢,在前輩麵前晚輩是班門弄斧了。”沐楓洛連忙拱手賠笑道。
文書先生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接著說什麼,卻也沒有走,等著沐楓洛的下文。
“晚輩並非是小看了幾位前輩,實在是鷹穀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幾位此來雖說她不知道,可若是真的有個什麼閃失,她可還是會怪在我的頭上的。”沐楓洛說得十二分委屈,“鷹穀因為地處邊境附近,故而竹鑒樓一直以來對鷹穀的情況都極為重視,若是幾位前輩不嫌棄,咱們從長計議一下可好?”
文書先生上上下下將拱手垂頭的沐楓洛打量了一遍,勉強道:“行,我去與那幾位說一說,你在這兒等著吧。”
“有勞。”沐楓洛仍舊規規矩矩地拱手,恭敬地將文書先生送下了樓才鬆了一口氣。
難為林綰墨這麼長時間是怎麼和這群人相處得如此融洽的,隻不過是一個不留心眼神不對,竟就被挑理了。別看這些人在江湖上叱吒風雲,讓人談之色變,可實際上真真像個老小孩啊。
一麵想著,沐楓洛一麵暗自搖頭笑著,眼前浮現出林綰墨看似溫婉,實則狡黠的麵龐來。看來要盡快了結此地的事情好去肅慎找她,不然這相思之苦怕是自己要承受不住了。
過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文書先生站在樓梯半腰上壓了聲音喊沐楓洛:“下來。”
沐楓洛聞言也不敢遲疑,立刻縱身起來,三步兩步便到了樓梯下麵,眼看著客棧一樓大堂之中坐著一屋子江湖傳言已經死了的人。猛然這麼一見,還是在深夜,真是覺得背後一陣涼氣啊。
“嘿,想不到你小子還真來了啊。”天煞十二刀的老幺早跳起來,幾步竄到沐楓洛的麵前,一把抱住他,“好好好,不枉了墨影丫頭對你的一片心了。”
“老幺。”天煞十二刀的老大低聲喝了一句,“出來之前是怎麼告訴你的?”
出門防的就是隔牆有耳,這些人相互之間的都已經約定好不提林綰墨的名字,甚至不提青鸞閣的名字。怕被人聽了去橫生是非,倒不是給林綰墨幫忙,反而是找麻煩了。
老幺忽然意識到,連忙用手打了自己的嘴兩下:“哎呦,大哥,我給忘了。”
其他的人除了瞪他兩眼之外,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天煞十二刀的老幺摟著沐楓洛一直走到他們坐著的那桌,一起坐下看著文書先生。
“這位在座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文書先生指了指沐楓洛。作為後生晚輩,沐楓洛免不得站起來,拱手衝著在座的前輩們拱手致意。
“晚輩沐楓洛。”他朗聲道。
名字出口,已經有人低低驚呼:“莫不是……”
“正是。”儒墨先生坐在一旁接著話回答,“對於他的身份,諸位不需要有什麼疑慮。他此來乃是為了咱們那位姑娘的,這一點老朽可以擔保。”
“我天煞十二刀也能。”天煞十二刀的老大慢悠悠地回答。
“那就好。”說話的人很是放心地應聲。
文書先生見眾人都沒什麼意見,繼續道:“這鷹穀的荀老頭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找麻煩竟然找到咱們姑娘的頭上。姑娘於我等都是有大恩的,我等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但是,話說在前麵,此事可能涉及到諸位身家性命,就算活著隻怕從此也會再度卷入江湖是非。”
“若是現在想要離開,我們絕不阻攔。畢竟人各有誌,我等此行徑也是背了當時對姑娘的承諾。”儒墨坐在一旁,撚著銀白色長須緩慢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想的?若是沒有墨……沒有這位姑娘,咱們連這幾年的好日子都沒得過,現在能為她做點事情的時候,有什麼好退縮的?”天煞十二刀的老幺跳起來大聲道。
文書先生看了他一眼,儒墨先生看了他一眼,天煞十二刀剩下的人齊齊地看了他一眼,最終誰都沒有說什麼。因為他這一次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這事情勉強不來,諸位前輩還是想清楚為好。”沐楓洛適時地開口道。“攻破鷹穀的計策晚輩倒是有一條,隻是要諸位前輩齊心。故而,想要退出,即刻便請開口,絕不勉強。”
屋中安靜了片刻,所有人都站起身來,齊聲道:“願聽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