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的妻兒的確被人殺了,是出於防衛。”沐楓洛一麵用手緩緩撫著林綰墨的後背,一麵低聲說道。
“防衛?”
“不錯。當年鬼手一家三口都以殺人作為營生,並不是江湖上傳言的那樣隻有鬼手一個人。他們與賞金刺客不同,這些人是完全的殺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並不會在乎目標究竟是該殺還是不該殺。”
“這個……我略有耳聞。”
“八年前他們接到了一個任務,去刺殺一位身懷秘術的人。但沒有想到那個人武功更高一籌,將他妻兒殺死,唯有鬼手死裏逃生。”
“你是怎麼知道的?”
沐楓洛微微一笑道:“因為那個身懷秘術的人是我師父,潤物無聲的秘術就是他傳授給我的。他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聽聞鬼手敢對他下手,那些人紛紛自發暗中追殺鬼手。是以,鬼手要離開江湖避禍。”
“原來是這樣,我當年竟一絲都不曉得。”林綰墨震驚得連說話都有些含混。她在接受鬼手的交易的時候並不是沒有調查過他的經曆和背景,但是她竟絲毫沒有查出這些事情。
“你不曉得也很正常。因為這些事情都是暗中進行的,那些人也都是絕頂的高手,做事自然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沐楓洛溫聲安慰道。
“不,是我疏忽了。”林綰墨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鬼手想要複出江湖,難道他不怕當年追殺他的那些人了嗎?”
“我師父已經故去了,一切恩怨也都隨著他的離開而煙消雲散。況且事情已經過去八年了,鬼手的生死下落也早就沒有人關心了。”沐楓洛的話忽然停住,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林綰墨在他懷中安靜的窩著,語氣平靜地問:“他選擇竹鑒樓,也是有原因的,對嗎?”
“嗯。”
“他知道,你是那個人的弟子,是不是?他放不下那仇恨,所以才要幫著竹鑒樓毀了你,對不對?而我師父也是竹鑒樓中主張毀了你的人,是不是?所以他才要先毀掉青鸞閣,他怕我有一天動用青鸞閣的力量幫你,是不是?”林綰墨從沐楓洛的懷中掙紮出來,仰著頭目光直視著沐楓洛。
麵對林綰墨的問話,沐楓洛別開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不希望林綰墨知道這些事情。
風清曾經是林綰墨相依為命的人,甚至他說要林綰墨的性命林綰墨都會毫不猶豫的奉上。現在的情況,無疑是讓林綰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當中。
“沐楓洛,你回答我。”林綰墨的目光之中明明已經透出恐懼和害怕,卻偏偏仍舊執著地想要知道真相。
沐楓洛深吸了一口氣,逆著林綰墨的目光看回去,點頭道:“不錯,聽到殘刀被襲擊的消息時我就開始懷疑鬼手了。”
“所有進入青鸞閣的人都曾對我立下諾言,不背棄,不出賣,可以離開,但永遠不得作出有損青鸞閣的事情。”林綰墨咬牙切齒地念著,“若有違此諾言,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他。”
“綰墨,這事情我會處理,你不要插手了。”沐楓洛雙手搭在林綰墨的肩頭認真地看著她,“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我,那麼,我亦不會放過他們。”
“你……”
“綰墨,你插手就隻會講青鸞閣也一並扯進來。風清是你的師父,我知道他的話你向來都是不會違背的。所以,我必須要求你置身事外,否則,青鸞閣就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可你隻憑借梧桐別院,他們若真的有能力毀了我青鸞閣,又怎麼可能無法毀了梧桐別院?”林綰墨焦急地抓著沐楓洛的手問。
沐楓洛輕輕地笑了一聲道:“你不要忘了,青鸞閣之中的人在江湖上可都是各有仇家的,所以想要毀了青鸞閣,並不需要竹鑒樓親自出手。但梧桐別院在江湖上雖然聲名在外卻樹敵不多,等閑人也不不會想要惹上梧桐別院這麼大的麻煩。”
林綰墨聞言,恍然大悟。沐楓洛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鷹穀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說到底鷹穀也不過是一把拿在別人手裏的刀罷了。
林綰墨才要開口說什麼,驀地見沐楓洛臉色陡然一變,他抬手將她護在身邊,再看淩雲,也已經將珠兒姑娘護在身後,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外麵。
“怎麼了?”林綰墨悄聲問道。
“他們到底還是來了。”沐楓洛冷了聲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