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這群忘恩負義的,現在才知道關心我。"

"李清水是什麼人,自然有好東西藏著,這麼點傷,出不了事。再說既然答應出來見我們了,那便肯定沒大礙了。要不然,那白家上下以後就別想在我們幾個眼皮底下過得舒坦。"劉憑笑,夾菜去了。

張應道:"你們倆同日出醜,但總算是讓我們幾個放心了。雖然你和楊敷官場派係不同,也要公私分明嘛,總歸都是這麼些年的好朋友。官派監派公事上爭鬥難免,最近兩派爭執又緊,我們都還怕你們為此鬧僵,但就這幾天你們的表現來看,我們是多慮了。"

王安笑道:"‘本朝二秀''的稱號,看來是不用改了。"

這稱號在京城也算婦孺皆知,白衡卻公然拿他來對比我,看來這激烈的官場爭鬥讓我倆反目成仇的結論實在是合情合理,毫無懸念。

"我們六個年輕人同期入朝相識,狼狽為奸了這四年也不容易,不會這麼輕易分的。"我笑,轉頭問一旁,"是吧?"

楊敷點頭輕笑:"自然。放了你這魔頭一個人,指不定會出什麼事,我怎麼敢。再說‘本朝二秀''這稱號已經夠傻的了,再改成‘本朝二仇''也太難聽了,還是將就著過吧。"

"哈哈,就是就是。"劉憑和王安一同說著,舉起酒杯相祝。

杯壁相碰間,又是個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的傍晚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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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時天色大黑,想了想,還是折道,拜謝林少府大人。

林伯伯坐在堂上,一見我進來便起身相迎,笑容可掬,還是熱情得有些過頭。

"讓我瞧瞧。"剛打過招呼,他便仔細查看起我臉頰傷處來,表情認真得讓人心疼。即使是他親兒子,怕也得不到如此關心吧。

我作揖笑道:"沒事了,林伯伯專程派人送來的傷藥,豈有無效之理。總是勞煩伯伯,清水受之有愧。"

"行了,和伯伯還來這一套!嗬,是看不怎麼出來了。這便好,這便好。"他也笑,長須亂顫,拉我入座。

即使是我父與張叔叔當年的莫逆之交,在張叔叔全家被害後悔恨難當,因此在我出仕後百般照顧以作補償,也已經夠贖罪了。何況,始作俑者,並不是他......

想至此,又是那種溫習過千百遍的鬱結襲上心頭,卻再難掀起波瀾。

"伯母身體好麼?"

"還不錯,隻是老惦念著真兒......"林伯伯突然住了口,看著我的臉色,自覺失言。

"嗬,真兒遠嫁,山高路遠音信難通,伯母會擔心也是自然,伯伯還是多勸勸為好。"我笑。

這個名字,總覺得,已經隔了很久很久的年月。與之相牽絆的記憶,恍如前世,卻不折不扣,是我今生的巨大轉折。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誰知道呢。

所謂轉折,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作為,總是你插一手我橫一腳,終於促成。對於某一個人的加入或退出,這過程可能一切照舊,也可能天翻地覆。

隻是萬千造化的其中一個結局。就是如此。

林伯伯遲疑一會兒,還是說出口:"真兒當年......要不是她,你和張家......"

嗬,每次提到林真,他就這麼苦大仇深。。

這種眼神那麼真摯痛苦,我都快要笑了。

"不,那時候都是些孩子,"我淡淡答道,"也因此,你才作主將她遠嫁作為懲罰,她也默認了,也便是知錯了。況且大錯在我,不該激她,還能多說什麼呢?過去就過去了吧。"

當時恨她欲焚的感覺,現在,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他輕舒一口氣,眉頭放鬆隻一會兒,又緊:"張家老小流放遇赦,卻一直沒有還京,也追查不到下落。你可有他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