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載月明天————且聽子
文案
東漢末年,權宦傾軋,外戚奪權,一片末世前兆。被後黨殺盡宗族幸存的李清水,以皇上母舅的身份魚水朝廷,機智冷靜善於偽裝,暗藏勃勃野心。與亦敵亦友的名門之後楊敷那糾纏不清的情感,是利用還是慰藉,沒人會去理會。因為愛,對於堅信總會分離的他們來說,隻是個禁忌的存在。
要做的,隻是向上爬,不斷向上爬。
一場蹩腳的叛變,終於引發蓄謀的危機,直指李清水。張初的再次出現,七年前舊事的揭開,驚濤駭浪下,終於各自發現自己真實的感情。
但原來,隻是未完成。
人和人之間的相遇和別離,多少上天注定,剩下自由演繹。
而我們隻是太過自信,自以為掌握得爐火純青。
第 1 章
東漢,順帝朝,永建三年,冬。
"公公請放心,這麼點小事,清水定會辦妥。"我拱手笑道。
"嗬,交給你來辦,我自然省心。"麵前所坐之人麵淨無須,皺紋已深,卻仍舊精神健鑠,隻拿淡定而難掩精芒的眸子瞟了我一眼,輕鬆自若地笑了聲。
我告退出門,臨走時往回看了一眼,那華衣宦者正舉茶欲飲,精工細做的衣袖遮住了手,卻遮不住衣下不自主的微微抖動。
嗬。那個武勇到隻率十八人便政變立帝,直率到不惜犯上以救本就與宦官為敵的清流派成員虞訁羽,又淡泊到犯上被貶後封還印綬,流連山水間的浮陽侯孫程,也已經難掩老態了。
漫步在出府的石道上,過目仍一片青翠。冬日肅殺,侯府裏早換上了耐寒常青的鬆柏之類,孤傲挺拔。
若不出意外,孫公公便可在此好地方養老善終。
笑。那末,新一代的弄潮兒,也是時候活躍了。
出得那華麗的朱漆大門,剛跨上馬車坐定,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聽得一聲大斥,緊接著爭吵阻攔與叫罵聲便在很近的地方響起。
剛才那聲,不就是吼我的名字麼?看來是衝我而來,而且是一個人。能和我帶出來的這麼多人糾纏這麼些時候還趕不走,仍是一個勁叫罵我這帝舅。
有點意思。
"怎麼了?"我下車道。金名見了,忙從那人堆中小跑過來。
"是原......"
我隻聽得他說這兩字,便突見一高大黑影竄至麵前,就在金名剛轉頭看去還來不及出手的當口,便是啪的一聲重重響起。
我愣住,所有人都愣住。
然後火辣辣的疼痛猛然傳至,我才拿了左手捂上臉。
媽的。
被打了一耳光。
看到我的動作,金名才醒轉,大喝一聲便撲向來者,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便已將他擒住,迫他跪在麵前。
"你這閹人的走狗!還以為你父素有清名,沒想出了你這不肖子!不過是個得幸外戚,不知廉恥,包藏禍心,助紂為虐,賢佞不分!真該撕了你那張臭......"來者瞠目欲裂,聲音顫唞,劈劈啪啪旁若無人地開始罵,屢喝不止,直到被金名實在看不下去一個手切打暈。
"大人......"金名皺著眉頭,卻冷靜如常。
我開始想笑,然後真的笑了一聲。
是,我確實是個得幸外戚,今聖上生母,被當年權傾朝野又參與廢立今上改立太子的閻後鴆殺的宮人李氏就是我的親姐姐。今上即位後,也算是青雲直上,即使是功革老臣亦是以禮相待,何時受過這等侮辱?
何況,還是破天荒被打了一耳光。
嗬嗬。
有意思,相當有意思。
"他是誰?"我問。
金名被我捂傷而笑的表情弄得有些猶豫,還是回道:"......應是被大人受命查辦的屯騎校尉白順的兒子白衡。"
哦,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