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詭情危伏 草木皆兵(2 / 2)

他怕她累著了,就來前勸說她到:“娘,你都七老八十的人了,還繡這些花樣,給誰呀?別繡了,您的頭就不暈嗎?”

袁老母道:“我就是想繡幾塊給你和你老婆用,她為我袁家也好歹生了個女兒!又操持家務又照顧我和你女兒,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常不在家,我也沒什麼可幹的事,就是縫個花兒,也還可以的吧?”

她抬著針,對著燭光往針孔裏穿線,又小聲說:“還有啊,你沒有兒子!你媳婦兒又生不了了,你就再娶一個吧,我好想抱一個大孫子呢!你和丁參之女,好像是有過婚契的吧?她人呢?”

袁崇煥回答到:“我不能娶她,她不是丁參之女!”

袁老母一驚,就把針紮在了手上,哎喲地小叫了一聲,就吸著手指上冒出來的血珠。

她的丫鬟就用帕子來擦拭。

她想,這兒子今天是不是打仗打暈了頭了!他在說丁參之女不是丁參之親女,把她急得如在雲裏盤霧裏繞一般,困頓地看著他。

“他丁參之女,不是他的,難道還是他的私生女嗎?唉,你腦門兒又被驢給踢了嗎?怎麼說這種話?你們都在家裏定過婚契的,你現在說不要了,人家女兒怎麼辦?她爹去世了一年了,你怎麼還不娶人過門兒呢?你這無賴……”她罵到。

“娘……她不是……不是……不是那……”他想說清楚,可他老母又罵他,他就在屋裏轉來轉去。

那事實,他怕老母難接受,可他老母又在冤枉他了。欲哭無淚,欲辯忘言又理不清麻亂的話該怎麼說了,解釋後,她會怎樣呢?

“不不不不不,不是什麼呀!怎麼了,她是誰呀?你不想娶人家了,就不要亂找借口啊,小心我揍你!人死了父母,你不娶,誰會娶她呀?她是誰,我不管。我這人就如此,言出必行,不能說話不算話,你明白沒?你是吃農家飯長大的,你沒有嫌棄人的資格!人家是金枝上的鳳凰,你能娶她,就是你幾世修得的大福了!你還嫌……”

袁老母酸澀地笑說。

“唉呀,娘,她是萬曆帝的女兒,小名紫露公主!神宗把她送給了丁參,因為小公主身體不好,怕是太嬌貴了,萬曆帝與張貴妃才將她送出宮去的!丁參死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說出了那事是萬曆帝指使他去做的。他說了出來,不就該死了嗎?這就是說,他死前曾叫著萬曆帝的名字,不是畏懼新帝的治罪,而是沒有守約保住這天機,所以就在向神宗請罪!神宗把公主送出去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萬曆帝怕自己一時不慎,女兒就會遭人毒手的!她身體不好,也是因為她生母在懷她時,被人不清不楚地在飲食裏下了少數的弱劑催胎藥,所以就傷到了她的先天元氣!”袁崇煥耐心地給他說了個天亮地明。

“哦,既然她是皇帝的女兒,咱們就更該幫她了不是?你們的婚姻也已定好了。日後,你一定得娶她回來,填充妾室啊。”她繡著絹帕,又勸到。

他不想和那些官吏有什麼往來,客老君的人還在盯著他。他的命是無要緊的,隻怕無意又牽累了家人,白陪著他去死。

“娘,不行啊!是神宗帝的女兒呢,我就更不能娶了。宮中的人都盯著我,前次丁參來,我也沒見他,客老君才沒能把我們怎樣的!她就想知道我與丁參有沒有關係呢,我見了丁參,現在豈不就是在黃泉之下了嗎?”他沒防頭,就將事情原委都全部說了出來。

他夫人在門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婆婆竟然嫌自己生不了兒子了,逼丈夫娶皇家的公主來續香火!她抿著嘴回自己的房裏去了。

袁老母眼球都彈了出來,在座上看他,怎麼都像一個窩囊廢。丁參可是個好人,把女兒給自己兒子了,他竟牆倒幫推!

她嘩地扶著椅子站了起來,丫鬟攙她,從椅旁撿了拐杖,走到了兒子跟前,罵到:“孽障!人家有難,你不幫就罷了,自己怕死也別把我們都想成那樣的人!人對你那麼好,你就這樣對他的!客老君想害你,你不認,她又有什麼辦法?就是讓你死,你也要無怨。我就這把老骨頭了,隨便哪天死都行!”

“啪!”她賞了兒子的怯懦一記大光,身體都在亂顫,喘著大氣,指著他的眼,說:“你對不起丁參,你就得娶他女兒!你不娶的話,我就……宰了你……袁崇煥,你還怕那個客氏麼?”

他捂著被打的臉跪下了。

“大明的公主,她既然是個公主了,你就要保護她的安全!那是你的職責,也是你的義務。神宗帝在天之靈,他也會謝你的。公主來了,你不去恭迎,就知道躲!你是誰的臣子誰的將軍?她大明公主就是你主子,她沒家沒有親人了,你也嗔著她會成為你的累贅嗎?或者是,她鳳凰落魄了,你就貶視她連隻雞都不如了?她出了什麼事,那神宗帝才會問你要人呢!”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