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仇化德 深怨感念(2 / 2)

她說:“你說沒事就有事兒了!我沒想阻止你想做的事,你卻閃爍其辭的,我要知道你的理由!”

莽古爾岱大惑不解的思索著,不曉其中深情,也沒敢問她,要受她訓教的恭身肅立。

“你想收養這個孩子!可是你不敢向我說,你認為我一定會反對的,甚至還會罵你的!往日的你謀定對了,我會反對你,可你的倔強脾氣是勝過了我呀!我反對……”

她安祥的說:“有什麼用嗎?你就要和我對著幹!我生氣又無奈,是我的兒子嘛,鬧絕了又讓人笑話了!你不妥協?我來妥協好了!……你想收養她,給她最好的生活,視她為掌上明珠!你說,有一個可以讓我讚同的理由……”

“你說,有一個可以讓我讚同的理由我就同意你的主張!給她最好的生活和優越的教養,讓她比人都出色!並且,讓議論之言散去,讓人三緘其口!我拿她也當親孫女兒一樣疼愛,不讓人欺負她,我保護她一輩子!——這可是我的真心話,天地可以作證!”侍婢們給她捶腿揉額,都跪著伺候她。

莽古爾岱很激動,說:“額吉說的可是真的?”

主母道:“我既說了,死也不忘!你這是懷疑我?”

莽古爾岱想了半晌,笑到:“兒子怎敢懷疑額吉?擔心的是那孩子以後怎麼辦!兒子喜歡這個孩子,想親撫愛養她!”

主母冷笑道:“不是吧?你那麼多女兒,她怎麼就讓你喜歡了呢?她可是吉賽的女兒,我們的死敵!”

莽古爾岱道:“吉賽丟下她逃了!兒子……覺得孩子很可人,讓她死也不忍心哪!那畢竟是他吉賽的罪,與她無幹!殺人可以立功,恕人才足立德!好殺是忌佛恩的,我們信佛,信的該是善念,不做吉賽那樣的人,也是我們的仁德慈性啊!”

“她是無幹的,吉賽是她生父,她能洗脫自己生來的血統麼?怎麼就無幹了?她生是紮魯特部的人,死了也是!你認了她固然好,但她要承受她父親的罪過,躲也躲不了啊!吉賽不放過你,你養大他的女兒他不承認,反會誣賴是你搶去的,你要怎麼向眾人解釋?”主母問他。

“縱是吉賽的女兒又怎樣?他不認或賴我,他就更是不可恕了,孩子是純潔的,吉賽的過不該由孩子來替他背黑鍋!孩子都可以不要的父母,她大了也不會認他們的!”

“哼!孩子天真,你也天真!人是變化無常的,你今日未必能知道她長大了會怎樣!莽古爾岱,你是貝勒,不是一般人,你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話!

大福晉有一仆女名婆蘿妤野,因長相清麗無比又慧性出眾,故被福晉看重。

大福晉欲把她給映公主當珠婢,所以叫人帶了她來自己的臥帳裏。

這個女孩兒年方七歲,散著發辮,可是舉止泰然自若,對人也恭敬有禮。

“小女孩兒,你為什麼為幾個奴隸來討饒?你可知他們以下犯上,衝撞了大貝勒?別人的話,早就熟視無睹了,你怎麼還想救他們?是為了在眾婢裏出彩麼!”大福晉略問了一問,像要生氣了的樣子,冷如秋深寒霧。

“回大福晉,不是為了出彩,奴婢是為了救人!我不想聽到別人的求救聲……”她輕柔的回答!

“放肆!”大福晉傲然隨瞥了她一眼,坐於桌邊,那桌都似跟著大福晉的聲音震了起來,婆蘿卻紋絲不動,眉正心穩。

她說:“福晉,奴婢不是為了出頭,別人怎麼說,各有各的理兒,我是出於本心在待人,就是福晉怪我,我也沒辦法!”

福晉冷笑著說:“攀上枝頭變了鳳凰的人,大都不顧別人死活,你想讓我認為你和他們不同,以便可以到哪位公主身邊服侍,當了珠婢,身價百倍,誰不想呢?”

“回大福晉,奴婢雖有心高攀,可是公主們的大事是讀書,以增她們的學養!奴婢見淺識薄,難擔此大任,但陪讀卻不是難事,隻要耐心伺候,既使無大用,也可有善言之才!人人性情各異,所以要因材施教,公主們也都各有所長,非讀書一條出路而已,稍加雕琢,即可各放異彩!此為奴婢之大幸也!”

婆蘿妤野躬身含笑,不帶一絲偽善矯作之態,大福晉心裏也喜歡,但要磨煉她的純真之性。

“你這刁奴,現在就在做夢了嗎?還沒有到公主跟前,你就賣乖,我會讓人把你賣掉的,賣給吉賽那個混帳!”大福晉喝斥著嚇唬她。

“奴婢是主子的人,為主子去死也無怨,但奴婢隻是想服侍好公主們,沒想到會魚躍龍門,要成為貴人了!”婆蘿仍然虔誠跪言,此招為“欲不從命,必要從命”,乃不抗之爭也。

“你果然做夢!竟想做福晉,野心不小啊!你想去紮魯特?你一個初露鋒芒的小丫頭,可真是人小鬼大呀!為什麼不幹脆殺了他們?他們害你父母,也害了大貝勒,你殺了他們豈不絕了後患?難道你不恨他們?”大福晉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