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雲貓頭始終低著,答了聲是。

“如今又到了給宗門仙師進獻貢品之時,你的命是本道所救,本道隻是令你前去宗門侍奉仙師,想來也屬應分。”

雲貓在袖內握緊了手,卻沒有出聲。

心裏暗罵一聲老道無恥,又罵自己犯蠢。

還是大意了。

當年能在入群芳院時自毀半麵,怎麼到了寶光觀就鬆懈起來。

“你也莫在心頭怨懟,入了宗門,可是修道中人的大機緣,你日後得了好處,可莫忘了本道今日成全之力。”

玄昆撫著長須,說得仿佛是真心為麵前這個小女子著想一般。

雲貓暗暗冷笑,信了這番鬼話可就是傻子了。

雲貓自小流浪江湖,見慣了世情冷暖,進了寶光觀也時時留心,步步在意,那些老仆婦們雖然口風很緊,還是被她知曉了這寶光觀每隔六七年,都會入一兩個新的女藥人,年紀都在十三四歲,四五年後就會突然消失,然後再周而複始。

什麼樣爛汙的宗門,要這麼多妙齡女子去作侍女?隻怕多半就是做傳說中的爐鼎了。

見她沉默,玄昆冷笑道:“怎麼,莫非還想著逃走不成?”

“莫非以為我寶光觀這些年來的補氣丹都是白費的不成?你若離了它們,三月後仍是一堆白骨。”

心頭一震,怪不得老道每兩月會給一粒吃起來沒有任何可怕效果的補氣丹,反而會讓人增長靈氣,原來不過是控製人命的毒藥。

她強忍著說了聲不敢。

她苦練修行,如今也不過練氣期十層,對上築基期的老道,遠如嬰兒與壯年的差距。

“算你有自知之明。這便去吧…”

玄昆一揮衣袖,她腳下的巨石突然發出道道白光,亮得刺目,她還來不及躲閃,已經是身子一輕,眼前白茫茫一片,瞬間消失在銅仙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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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足再度踏到了實地,她還來不及打量身處所境,就感到了五六道懾人威壓,在這種威壓之下,她覺得自己好象頭頂負著千均重的大山,要強撐著才能不跪倒在地。

隻聽一個陰柔的聲音笑:“玄昆這回倒是送了個不錯的來。雖說這靈根資質太差,這模樣還真得我意。本道就勉為其難收了。”

卻聽另一個粗豪的聲音搶著道:“放屁,這些年送來的貢品,就屬你清鬆峰拿去的最多。這回可得輪到老子了。”

“陸老怪你盡會暴殄天物,貢品到了你手裏都活不到三天。還不如送到我流雲穀調教。日後你們來也有的人服伺。”第三個聲音聽起來溫和,說的內容卻令人心頭陣陣發涼。

雲貓聽得麵上陣陣如火燒,心中憤怒已極,她一個活生生的人,倒成了這些人隨意品頭論足決其生死的“貢品”。

她強自咬著牙向周遭看去。

卻見自己原來身處一個大殿的中央,大殿兩邊都設了座位,那座位也怪,離地足有一人高,靠背上描金雕花,珠光寶氣,那坐在上麵的人便都高高在上,地位尊貴。

左邊坐了三人,右邊坐了兩人,一個空著的座位,還有一年長道人坐於上首。

右邊的一個是穿白衣的俊美青年,隻是神色陰冷邪氣,似乎對貢品不感興趣。一個是青袍中年人,看著四十多歲,微有胡須,身形顯得高大微胖,剛才那粗豪的聲音便是他發出的。

左邊第一個是位老者。他隻是微帶笑意瞧著眾人爭執,未發一言。

第二個是身著華麗的絲袍,頭戴金冠的男子,相貌如好女,看不出年紀。說送到流雲穀調教的便是這位。

第三位是位看上去三十餘歲,麵目陰沉,一雙細長眼透著欲色,死死地盯在她身上,好象在打量著過會能從哪裏下嘴一般。適才頭個說要勉為其難收了的便是他。

以她可憐的練氣期十層的修為,根本感知不到這些人到了何種境界,隻覺深不可測,想必至少也都是金丹期。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她盡量縮起身子,低下頭,顯得楚楚可憐,極度害怕無措的模樣,好掩蓋自己憤怒的眼神。

聽得那三人在那兒爭執來去,心裏不禁盤算著,若是落到那姓陸的中年胖子手裏,估計自己就沒戲唱了,與其受辱,不如早求了斷。若是到那清鬆峰或流雲穀,許還能有些轉機。

三人接著爭了一番,最後是流雲穀的金冠男子柳棲煙道:“陸老怪,你不是一直念著秀青麼,本座令她過去侍奉你三日如何,隻有一條,不許弄死。”

陸道人想了想,又討價還價到五日才鬆了口。

至於那清鬆峰的無塵道人,柳棲煙許給他十粒叫什麼升仙丹的,看那兩人的神色,想來也不是正經的丹藥。

柳棲煙看向默然不語立在場中的美麗少女,雖是顯得瑟縮害怕,卻還是不象其他人那般,要麼強笑作逢迎媚態,要麼嚇得顫唞哭泣。倒是個可教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