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熙熙攘攘的臨安街頭,著那宋惜惜一身碧青服飾,摸了摸衣角,果是不錯,與那錦綰坊的雪紡絲綢有的一比。揣好廖焱幾次叮囑我收好的玉虎,整了整發式,覺得無異,才放下心來,前往臨安街露水巷。據廖焱說惠一帶宋惜惜回南周兆京時住在那裏,如今宋惜惜離開已經兩日,現在回去正是好時機,萬般不情願,廖焱還是苦口婆心的說了我一頓,其中還不望奚落奚落我這夠窮酸的身份,拗不過他最終還是來了。
我明白廖焱的意思,偷龍轉鳳一遍。那宋惜惜持玉虎回去,便是要與那陵陽王完婚,若我是宋惜惜便更加接近陵陽王,對複仇更加有益。後來是王妃命,對付賀蘭和舒錚更加容易些。
起初也是及不願的,我這般英勇男兒之氣何能如她柔美所比,我倒是不急那宋光潛看得出來,不過料他也看不出來,畢竟他離女十四載,他哪裏知道他那孤女如今是個什麼鬼樣子啊!我介意的是那惠一,這宋惜惜與他共處十四年,自是曉得宋惜惜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再說他是南周國級宗師,就算我與她再像,那惠一不會察覺不到與自己共處十四年的姑娘換了個人吧!
我怕那惠一看出來後,刨根問底之後,告訴南周帝,連我這南蠻最後王族血脈也沒了,當即與廖焱研究起宋惜惜。
從廖焱話中得知,那惠一暗地裏受宋光潛所托,要將那宋惜惜養成大家閨秀,宋光潛還說“不會刀槍劍棍沒關係,佛法道理不深入研究也無妨,隻是這琴棋書畫總要學兩樣的!將來是要嫁入皇家的,到底不能丟了宋家與邵家的麵子。”這宋光潛到底是秀才出身,竟是這般注意門第修為。
於是那惠一在十四年裏將那宋惜惜教成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姑娘。行為舉止也都是大家閨秀的典範,道理佛法麵麵俱到。這些宋惜惜花了十四年完成,又豈是我朝夕間能掌握的。
那時,廖焱看著我,正經道:“阿九,你可以的,你阿娘是大月氏的王女,禮儀舉止皆是學好的,你若掌握不好大家閨秀的禮儀,想想你的阿娘。”
是啊!我還有阿娘的記憶,雖未受過阿娘親自教導,但阿娘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些琴棋書畫,道理佛法我卻從不曾接觸。廖焱說,他會在重要時刻幫我掩飾,他還說就算認出來也沒有多大的關係。是啊!說的輕鬆,又不是他被認出來,然後那樣誠懇,那樣正經的眼神。於是,我答應了他。答應他先去演那宋惜惜,其實我問過他,為什麼不讓我直接闖入陵陽王府滅了陵陽王,畢竟在南蠻後六載,我跟著廖焱學了不少的武功,雖然說不是很厲害,至少保住自己是無疑的。
他說,不管是皇宮,王府,還是將軍府,各個府邸戒備森嚴,隻怕還未進門就會驚動守衛的侍衛。我一想也是如此。我懇求廖焱讓他把阿卉支來與我作伴,因為阿卉會的武功在我之上。他立即說不行,他說阿卉還要幫他,若非到情不得已,阿卉不會出現幫我的。
是啊!於是就出現了我一個人出現在臨安街頭的畫麵,多麼孤立無援啊。這會兒要去麵對那惠一,我還不認識惠一,要是見到後第一句話要說什麼。思索間,已來到了那露水巷。一眼看去,銀杏高立,滿巷銀葉,幾戶門院佇立,安靜和祥。
有幾戶門院,之前廖焱說,進巷後左手第三個門院就是那惠一與宋惜惜所住的地方,他還說,宋惜惜平日裏稱呼那惠一為師傅,也就是說日後我我要稱呼他師傅,哎!又一個師傅,真希望那惠一不要如廖焱這般,不過想來也是,那惠一是佛門中人,大概不會像廖焱這般。
數了數走到第三間院落前,整了整心情,常舒一口氣,敲門,“師傅!”無人,再敲,“師傅!”細聽屋內漸有腳步聲傳來。心一砰,怎麼辦,一會兒開門該怎麼說。
隻見那院門打開,門前站著一身襦衫的男子,相貌俊美,氣質清淡儒雅。我一驚,年輕書生?不該是披個袈裟的長者?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堅強的揚起一個自認為很美的微笑,他卻溫柔的微笑道,“惜惜,即回來,便回來收拾下,明日我送你回宋府。”然後儒雅的轉了個身,走到裏屋。我很奇怪,不是養了那宋惜惜十四載麼,怎的說話語氣這般冷淡。
“怎麼還不進屋?”一句話將我拉回現實,我回過神,正對上他那雙如墨玉一般漆黑的眸子,不由得一征,“哦哦!師傅,這就進。”他應了一聲,便走向自己的房間。暗暗的舒了口氣,關上院門,見那院裏有一顆高大的銀杏樹,樹下一石桌凳上杏黃一片,銀葉鋪路,忽想起廖焱說的,找到了宋惜惜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