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是連空兒都沒有看見的。”她隻是記得當初答應過承淵的話,那個人的聲音,那個人手心的溫度,還有小時候開在他身邊感覺到的他的鼻息。
“青……”漸離正要開口,原本還算從容的神色卻瞬間變得冰涼冷厲,喝道,“什麼人!”
無人回答,他卻立刻拉起青驪的手,迅速將失措中的女子拉近自己身邊。
耳邊有樹葉沙沙的動響,浮雲飄過遮去了月光。
當雲走月來,她近得幾乎靠在漸離身上,鼻底是男子身上日久被熏上的檀香味道。她驀地想起,這樣的香味,已經跟了自己三年,卻是淡得總也被自己忽略。
“進屋。”漸離牽著青驪就要起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然而兩人方才站起,就有慕空的驚叫從屋裏傳來。
“空兒!”青驪當即上前,卻被漸離止住。她失控道:“放開我!”
“不會有事的。”漸離扣住青驪手腕,第一次這樣強硬地要求她留在自己身邊。
慕空的驚叫聲又一次傳來,卻是從空中由遠及近。
“空兒!”青驪情急,明明知道慕空就在身邊,卻偏偏無法觸及。
“把那孩子放了。”漸離沉聲,袖中的手卻緊緊握著青驪。
依舊無人應答。
“做奴才的看不出厲害輕重,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疾言厲色的一句,平息在不屑一顧的話音最後,再不多說一個字,也不去看身邊困惑驚訝的女子——他已經料到她此刻的的神情。
她瞬間明白了什麼,但被他牢牢握住的手怎麼也抽不開,而現今的情況,又迫使她即使再不甘願,也隻能這樣站在他身後,再一次接受他的庇佑。如這三年時光,他將她困頓在他的預謀裏。
“一。”他冷峻的神色凍結了原本柔和的月光,掌心裏握住的那隻手,不願卻不得不屈服地接受此時他給予的溫度。
“二。”他終於回頭,連最後一絲佛光慧眼的偽裝也就此卸去。眉目裏寫滿紅塵情纏,注視著詫異卻也憤恨的女子,而他,笑容不減,卻是陌生了。
最後一聲未起,就有人從樹上跳下,一隊護在漸離與青驪身前,一隊與之對立,其中一人正保證已經昏厥的慕空。
“空手而歸,屬下實難回去交代。”抱著慕空的黑衣人為難道。
“那是你們的事。”漸離不屑,“回去告訴二弟,讓他不用再多費心思,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
“這是顧帥的命令。”來人道。
“爹?”漸離微微吃驚,卻也很快恢複神色。他的目光如同此時已經變冷了的月華,清絕冰涼,道:“我會親自帶人回去,讓爹放心就是。”
來人猶豫片刻沒,道:“我等遵從大公子之命。”言畢,遂將慕空交付,就此離開。
漸離卻是明白了其中原有,低聲道:“你倒是動作快。”
青驪但見那人交出慕空,遂趁漸離出神之際上前搶過孩子,抱在懷中。借著月光,她見慕空黯然沉睡的臉,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你勢必是要跟我回雨崇的。”身後停下的男子聲音也有無奈,卻再不是過去灰衣僧人安寧裏的清潤。
“空兒不能去。”她知道局勢無法扭轉,也隻能盡力周旋,力保慕空不用跟自己一樣受製於人。
“我更不能放了空兒。”漸離語調冷冷。
“你還是現在就動手殺了我吧。”青驪絕然。
“你以為我不會?”他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神情複雜,不知為何,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