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過得好不好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果,我知道——雖然我似乎從來都不懂他,但他的快樂我感受的到。”

無聲歎息,月華的目光中流露出少見的感傷。

“聽說你自請去北海清修,我希望你能再靜心考慮一陣子。畢竟月姻司本來就不是清閑衙門,從上到下幾乎沒有閑差,月瞌如今連掛名都不算了,你又緊接著走,難不成要我親自下界處理俗務麼?”

“司首見諒。”月光俯身為禮:“原本我此次犯下大罪,心中是存了必死之念,滯留人界不過是為了能再見他一麵。雖說現下我得他相保免了罪名,但別人不論,我卻知道自己給天界惹下了多少麻煩。我會好好保重他為我爭來的性命,然則罪孽深重難免心神難安,我不能裝作無事安享一切。看到他已有了好歸宿,我便可以放心贖罪去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北海偏遠荒寂,我實在不忍看你受苦。”月華終究不願意放這個跟自己最久的屬下流放極北,堅持相勸。

月光卻已打定了主意。

“誰說偏遠荒寂就一定是苦?若能滌蕩盡我心中悔恨,於我來說即是聖地了。”

“你——”

“司首,我明白你是一片好意。可留下來我更加無法安心,周圍的一切都會讓我想起他,想起我的那些不得已與奈若何。所以,求你體諒成全。”

月華不答,月光也不再多言,隻靜靜等待。僵持半晌,終是月華長歎搖頭,痛心地說:“你若想清楚了,我自不能阻攔。”

潔白的衣袖舉至齊眉,複又緩緩下拜——

“多謝司首。”

月光走後,月華仍久久站在原處,一動也不想動。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在天界月瞌的要求——

“比起被蒙在鼓裏渾渾噩噩,我寧願清醒著難過!”

聽起來真的是豪言壯語,可畢竟還太過單純稚嫩。月華知道那不是勇敢,隻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罷了。

其實月夜求死前反倒曾笑言:“身死如夢,但願不醒。”

很多時候,清醒的代價都是沉重的、殘酷的,所以能長夢沉酣未必不是一種幸運。月夜背負的一切應該隨著他的身死而消滅,月瞌擁有的是嶄新的名字和嶄新的人生。雖說不可能永遠這樣瞞下去,可既然他周圍所有的人都能捐棄前嫌達成默契,那又何必驚起溫馨的美夢呢?

正如月光所說,這樣恐怕已是最好的結果。至於以後……這世上的事啊,誰又能說得準呢……

番外之暗戰

[某日中午——]

“啊?你說真的?!”

“當然。”薑源趁機揉一把少年順滑的發絲,湊近那粉白的頸項輕輕嗬了口氣,滿意地看著根根近乎透明的軟毛敏[gǎn]地豎立起來,笑著反問:“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哎呀呀,了不得了!”月瞌躲閃著跳到一旁,瞪起眼睛上上下下看了半晌才驚歎道:“認識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出身貴胄,是位公子咧!”

“怎麼,不像?”

“我覺得還是夕縈比較像……”某小仙低聲嘟囔著。

薑源沉了臉佯作惱怒狀,長臂一伸把少年抓在懷中。

“小東西,說我壞話說得挺溜哈?看為夫如何收拾你!”說著勁長有力的雙腿固定住懷抱裏清香柔暖的身子,一雙“魔爪”迅速伸向那兩腋之下。

“啊……停……哈哈……救……救命……啊哈……源……”

素來怕癢的月瞌哪裏禁得住這麼一招,當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麵驚呼一麵拚命躲閃,很快就力竭軟倒在那熟悉的懷抱中。

烏發散亂,明眸半合水光點點;雙頰霞染,檀口輕啟女喬喘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