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敬王手捧遺旨走上前去,“本王和慎王的證明,可以說明他身份了麼?我們兩位王爺,總不見得找一個外人冒充皇長孫來圖謀皇位,我們也是有兒子的。倒是坐在九五至尊寶位上的皇帝,本王有一大把證據,能證明他是五王李前那個惡徒的孽種!等本王辦完了正事,再把證據一一亮在各位麵前,是非曲直自有公斷。”
接連而至的兩個勁爆消息讓百官們怔驚不已!
慎王也道:“他身上沒有特別的印記,但他天賦異稟,能記得三歲後的所有事,你們若存疑,隻管找到當年所有與他有過接觸的人來驗證,真的假不了。另外,元景從京城逃走後被晉南王衛琛所救,他也能證明元景的身份。反正本王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他可是連三歲時送給父皇作生辰禮的字畫,裏麵有一個字的筆畫寫錯了都記得的。”慎王睨了承元一眼,“本王當年誇了他母妃一句,他連本王的語氣都模仿地出來,當年本王一時妄言他記到今日,真是小氣地很。”
一句“小氣地很”,讓百官們倒抽一口冷氣。
這麼小氣,以後當權了會不會找那些跟他不痛快的人們算賬?
“李元景的身份你們懷疑,那麼本王手上的這份先皇遺旨,不知你們可還有其他意見?”敬王對能否證實承元的身份一點也不擔心,真的假不了,承元對京城所有的回憶,其中不乏很多機密事件,這都是他最好的證明。
話落後敬王打開一道明顯陳舊的黃色錦帛,將上麵蓋著國璽大印與先皇私印的聖旨亮在眾人麵前,一一從他們身前走過,“看清楚了,‘若皇長孫李元景不死,則為新皇’先把這道遺旨給本王認準了,咱們再去證明這個李元景到底是不是真的。”
沒人見過遺旨長什麼樣,但從它的質地來看不像是偽造,也有一定的年代感,在場的人無不是社會高層,對於書畫痕跡的鑒定都很有一套,基本可以確定敬王手上的遺旨是真跡。
就在承元於正陽門前自證身份時,城外,一隊不下五十人的黑衣高手從四麵八方湧向十裏亭。
“嗖”一聲鞭響,天啞揮舞著手中銀索向十裏亭趕來,一路鞭風橫掃,無人能敵。
“來都來了,總需要留下點什麼。”黑衣男人寬大手掌在亭下的石台上重重一拍,轟地一聲,三指厚的石桌斷成兩截,斷石飛起,直接濺向明初的臉!
明初蹬起起,避開飛濺的石板向後倒射。
黑衣男人露出奸邪的冷笑,身子一彈朝她逼近!
明初右手揚起,淩空一枚暗器掃向黑衣人,但黑衣人隻不過揮起手臂輕輕一擋,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暗器被他輕而易舉格開,原來他帶了鐵臂!
身子繼續倒射,卻驚見十裏亭頂有一名黑衣人向她舉起利箭森森的手弩,飛出的利箭在她眼裏變成一個微小的亮點,往她心胸處疾速逼近!
一道銀光閃過,“啪”地截下那支弩箭,同時那道銀光的主人飛一般躍向黑衣男人,一鞭纏了上去:“走!”
他們是岑國人!
東接大盛的一群蠻夷人把劍鋒對準了煌煌大盛,他們誘捕明初的動機可想而知。明初抽出一柄藏在腰帶中的軟劍,和黑子、小富小武以及兩名銀衛往包圍圈外殺去。
不能落在岑國人手上,他們之所以針對她,必定知道她和承元之間的糾纏,如果被他們抓去,對於承元來說將是極大的掣肘。
殺!
手起劍落,血光飆射,仿佛也要將遙遠天幕的月色染紅。
盡管這是一個局,明初還是放心不下季書晴,他們能摸準季書晴這條線,並且知道季書晴還沒抵京的消息,又能拿出季書晴的荷包,很難說季書晴有沒有落進他們手裏,畢竟季書晴是安樂王獨女,同是新任晉南王妃,對岑國人來說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黑衣高手越圍越多,而天啞那頭正陷入苦戰,明初認識天啞一年多了,第一次見到和天啞旗鼓相當的對手,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承元莫名覺得心房一疼,下意識護住了胸口。
“長孫殿下?”王老太爺擔心地問。
正陽門前,百官盡都跪伏在承元腳下,遺旨被公認為真跡,因為沒人可以對承元的身份再提出的質疑——關於他身份的每一個疑點,幼時在京的每一件往事承元都能應答得上,因此他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其餘小部分人看情勢已無可逆轉,也就不得不接受眼下局麵。
今夜起,皇長孫李元景正式回歸,從惡賊之子手中拿回本屬於自已的一切。
心髒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握住,承元有一瞬的窒息感。“我沒事,”他放下護在心口的手,對老太爺笑道:“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身體超負荷,有點扛不住,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