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見承元漸漸恢複氣爭,麵露欣慰:“這樣臣等就放心了,大盛多事之秋,確實讓殿下操碎了心,不過從今以後您可以稍稍放下些了,還有我們這幫臣子為您分憂呢。”王老太爺回身看看眾官:“你們說是不是?”
大夥兒跟了新主子,誰不想伸個頭拍一下馬屁,更何況承元的優秀他們是有目共睹的,比起扶持那個篡位的惡賊之子,他們自然誠服正統。
解決了心頭大事,可承元的心卻難以放下。現在他已得到了所有人支持,幾乎天下歸心,為什麼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仍揮散不去呢?
這晚他仍住在太傅府,皇宮那邊的防衛工作全權交給兩位王爺處理,王老太爺則負責安眾臣的心,他隻負責好好休養身體,還他們一個健健康康的皇長孫。
天色已經蒙蒙亮,承元一夜沒怎麼睡,盡管全身疲憊,也已到了起床的時候。
“殿下,”門外,向來蒙麵的屬下露出他的真實麵容,他喚作成功,是太子府一名家將的兒子。
“說。”
“屬下收到消息,說……”成功的話停了停,才繼續道:“說是沈姑娘離開京城了。”
“什麼?”承元幾乎彈起,還沒來及整裝就前去打開了門,“什麼時候的事?”
成功低下頭:“昨天傍晚,不過殿下不用擔心,天啞也一同隨去了,不會出問題的。”
“她去了哪兒,可留書信?從哪個門走的?”承元心房再次揪痛,昨晚他便有不好的預兆,但他從不信命,也不知那心痛的感覺是否冥冥中的提示。
“從南城門走,留書的事屬下不清楚,屬下去沈府查看過了,沒有找到字跡,下人們也是剛剛知道,並不知她的去向,但殿下放心,她絕不會讓自己有危險,再說還有幾名高手保護……”
不等成功把話說完,承元幾乎咆哮:“挑選二十名騎手,即刻跟我追去!””
他錯身走去,身上隻穿了一身夾棉中衣,行走在瑟瑟晨風中,隻因心中太過急切,竟不覺得寒風冰冷。
“殿下您的衣服!”
“人都沒了,要衣服做什麼!”承元很少這樣抓狂,明初的不告而別讓他失去了理智,雖說現在大局往好的方向發展著,但攝政王和連忠相繼倒台,權力交替的時段也正是混亂的時候,萬一明初遇到危險……
他不敢往下去想,有太多人希望她死了。
臨出府前成功才追上他把一件大氅給他披上,命令一下,太傅府立馬自發組成了一支騎隊,跨上他們最彪悍的馬,奔出太傅府,直插南門。
袋子好緊……明初眼前一片漆黑,隻能感到強烈的晃動和擁擠,可惡,那個人居然把她裝在了袋子裏!
到底是對方人太多,天啞被纏住,其餘人對她進行猛撲,雙拳難敵四手,結局不出所料。
奔馬非常顛簸,她被人綁著手腳,像一頭豬那般裝進一隻結實的布袋,然後再放在馬背,馬狂奔起來恨不得能把她五髒六腑都給顛出來。
離開十裏亭已有三天時間,還不知天啞他們是否安好,隻猜測這幫岑國人可能會把她帶去岑國,但實在不知他們會通過哪個渠道,東寧,或者借道晉南的一塊偏僻周邊。
明初早放棄了掙紮,與其白費工夫,倒不如省些力氣再恃機逃走。
顛簸的馬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接著她聽見黑衣男人拔刀的聲音。
“殺出去!”
對方是什麼人?可惜現在她動不了,更看不到外麵的情況,難道是天啞他們追上來了……情況緊急,哪還容得了她想那麼多,身下的馬快速奔起,顛得她腦仁發暈,腹部也叫硌地生疼。
一陣喧囂聲傳來,明初耳力還算不錯,大概聽出對方約有上百人數,不對,足有數百人,那叫喊聲響得驚天動地,似乎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明初的腦子很清醒,從時間上來看不像是承元,因為這批岑國人一路未歇,就算承元第一時間派人追來,也不太可能會先一步趕在這裏設伏。
然而現在的糟糕情況已不容她想太多,殺場裏刀光劍影,沒準她什麼時候就祭了對方的刀。
“嘶——”
麵前的布袋被一刀劃出一道大口子!而且那一刀是擦著她的臉過去!好險!
她從這個破口中看到外麵亂糟糟的情形,這裏是一片樹林,縱穿林間的大道周圍都是騎兵,他們穿著軍裝,看樣式是東寧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