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帥,露底了吧,她可是晉國那邊的人,你這樣維護她,有勾結之嫌啊。”連戰眼見詭心得逞,笑得分外張揚,“明初,本帥再數十個數,你再不過來送死的話,本帥立刻弄死你爹,本帥的手段你是見識過的,本帥會讓他,慢慢地死。”
“唔唔,唔……”韓生急切地搖頭,被綁的雙手用力掙紮,早已把一雙手腕磨得血肉模糊。
明初覺得自已的心髒好像被一柄重錘給生生擊碎,說不清的痛!她再也不要讓父親受她所累,不就是一條性命麼,要,那就拿去!她含著淚,又必須努力地克製著,她要時時刻刻看到對麵的仇人!
和她最牽掛的老人。
她毫不含糊地催馬上前!
她在前奔,王少安後一步就打馬跟上:“給我攔下公主!”
前方士兵聽命後回身包圓,把明初和她的馬圍在當中。但明初決心已定,瘋狂駕馬橫衝直撞!直接撞開麵前圍堵她的士兵,士兵們見她瘋了,為了能阻止她再貿進,一名士兵將槍刺向她胯下的馬身上!
明初經曆過戰場,一眼就看出了士兵的舉動,她將腳勾在馬鞍帶上,身子向下一斜,徒手接下士兵的纓槍,手上突然使出暗力,一舉奪槍!
“不許傷她!”王少安命令道,他追上明初的馬,卻不料一心求死的她將槍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住手!”王少安身子一騰,淩空再一個轉身,穩準地坐在明初身後,手在她的喉前一擋,用自己的手背擋住她刺向自己的槍尖,這一刺,刺穿了他的手背。
尖銳的痛轉瞬襲來,王少安也隻不過狠狠皺一皺眉,趁著明初失神的霎時,他果斷奪槍,往馬下一扔:“你瘋了!連戰跟你那麼大的仇,你還指望死後他能放了你爹?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女人!”
在她麵前,王少安第一次自稱“我”,旁的男人很普遍的自稱,放在這裏,卻有不一樣的重量。王少安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轉變來得太快,他向來是個高傲的男人,尤其在女人麵前,他自認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女人在他眼裏不過是玩物,盡管他不喜歡玩女人。並且這種感覺會隨著他身份的提升,而越來越強。
今天他願放下所謂“高貴”,留下執意犯傻的她。
連戰急得眼睛泛紅,天知道他有多想把明初弄死,她自殺簡直便宜了她!
他拿開韓生嘴裏的布團,用力捏著他的嘴:“叫你女兒過來!”話剛剛才落,他執劍的手一揮,一劍削掉了他的一隻耳朵!
“爹!”明初心跳一窒,空前的窒息感逼得她胸膛一熱,一股腥熱衝上喉頭,她像一隻發瘋的母豹子,雙臂奮力一振,生生把王少安打下馬背,再一蹬馬快速前向,前方的士兵不敢傷她,又必須把她留下,兩難中難免讓明初趁機鑽空子,數百人也圍不住她一個。
“明初,不要過來……”韓生聲音虛弱,哪怕他用盡全力,也都消逝在了亂軍叢中,“我一條賤命罷了,活著也沒用,可你還有自已的事要做,”望著衝破一切障礙,不顧性命向這邊奔來的明初,他的眼睛濕到再也看不清:“傻孩子,你離開永豐鎮的時候,不是在信裏說到麼,要趁那個機會,去做自己三年前的事,都怪我沒用,一再地拖累你……”
連戰手上的一支小型弓弩,對準了正朝他趕來的明初,而明初利如鷹凖的眼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箭。
她不能再讓父親受傷害,哪怕死!
可連戰即將扣下弩牙時,王少安突然放箭!
這一箭直射連戰,連戰身子靈巧一避,長箭擦著左臂飛去,插在他身後的一名士兵身上。
卻也是這時候,韓生趴在馬背上,一口咬下馬脖上的一塊肉!戰馬吃痛受驚,身子一蹄嘶鳴一聲,把馬背上的韓生掀翻在地,這匹馬受驚後,引起其他馬匹的狂躁。
而這時明初已被王少安護下,前方有騎兵阻攔,她看不到韓生那邊的狀況,等她衝開阻礙時,見到的畫麵,此生她永難忘記。
她一輩子的遺憾,和惡夢!
連戰和他的士兵往後退開幾步,地上一個被馬蹄踩爛胸口的老人,漸漸入了她的視線。
他身下一灘血,死的時候還睜著眼,在向明初這邊看著,可他流血的嘴角還淺淺地抬著,他自願一死,也不要女兒有事,得償所願的死是令人開心的,隻是他還沒有好好再見女兒一次,心裏多少會有遺憾。
“爹!”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後,天地岑寂,連戰沒想到韓生會忽然自殺,韓生一死意味著他的手上再沒有籌碼!看看瘋一般雙眼腥紅的明初,又見義憤填膺的王少安,連戰心頭升起一種糟糕透頂的預感。